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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钟时，只来了一名护士，是昨天负责女玩家入院检查的那名，护士素面朝天看起来和常人无异，陆清清也分辨不出昨晚的鬼护士是不是这人。 玩家们已经到齐，看到NPC后立刻聚集过来，和昨天一样，护士给他们发放了一篮一白两个药片，玩家们依次领取，井然有序。 护士收好药瓶，扫视人群，将目光落在一名男玩家身上，“童玉辉，你升去VIP病房。” 名叫童玉辉的玩家脸上登时没了血色，磕磕巴巴地说：“我在普通病房住的挺好的。” 护士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是医院看你病情严重，对你特殊照顾，别人抢破头都抢不到的好事。” 站在前排的陆清清果真满眼羡慕，客客气气地提问：“护士姐姐，请问VIP病房只有一间吗？我们想去是不是只能排队了？” 护士抱着手臂，打量她一眼，“对，目前只有一间。陆清清是吧，比你病情严重的病人还很多，你等等吧。” 陆清清连连点头，满脸写着憧憬，护士又对大家说：“季菲患者经过昨天医生们的彻夜治疗，已经可以出院了，下午会有家属来接，吃完午饭后你们只能在2 、 4 、 5楼层活动，不准去其他楼层，吓到人家家属。” 果然和虎哥说的一样，有患者出院时会有“家属”来接，同时限制其他病人的行动。 什么先进的医疗技术可以一夜之间就让季菲痊愈？玩家们都知道其中必然有猫腻。 护士临走前与其说叮嘱，不如说更像是威胁，让大家晚八早四按时吃药，带着面如死灰的童玉辉上了七楼。 玩家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感受，有人找杨万雪商量对策，“雪姐，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被动的等下去，早晚会轮到我们的。” 杨万雪平淡地反问：“你打算怎么办？” 那人本来是想找杨万雪拿主意，没想到问题又被抛回来，沉默着没有开口，陆清清扭头问站在一旁的孙胖子，“童玉辉说他杀了几个人？” 孙胖子对这人印象很深，立刻答出：“十几个人，说是报复社会，在地铁上无差别袭击。” 陆清清：“是男玩家里杀人人数最多的？” 孙胖子：“对，小陆你是不是又有啥想法？快说说，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陆清清摇摇头，“估计所有人都发现了，入住VIP病房的顺序，和当时入院检查时谎报的杀人人数挂钩，问题就是NPC所说的治疗到底是什么，最好想办法偷偷到5楼以上的楼层去找找线索。” 孙胖子叹了口气，“那也太冒险了，被NPC抓到肯定得死。” 陆清清冷笑：“本来就是场搏命的游戏，不想冒险找线索，就只能等死，反正早晚轮到我们。” 夏予在边上附和：“我支持清清！” 孙胖子眉头紧锁，挣扎片刻，一咬牙，“确实，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不能总白受你个小姑娘恩惠，但是这里没有楼梯通道，只能坐电梯，咱们怎么上去？” 陆清清：“白天人多眼杂，晚上再说，先找个能看到楼下院子的地方，看看接季菲出院的家属是什么东西。” 三人商量好，一上午都在2楼、 4楼和5楼扒着窗户找角度，最终选定活动中心最里侧的一扇窗户作为观测点，勉强可以看到楼下大门外的半片场地。 他们心不在焉地吃了午饭，马不停蹄地回到活动中心，意外发现虎哥已经撅着屁股在那扇窗户边张望。 陆清清自来熟地拍了下他肩膀，笑嘻嘻地问：“看什么呢？” 虎哥只瞥了她一眼，就继续看着窗外，五大三粗的汉子流露出些许惆怅，“等着看别人的家人来接呗，真幸运啊，刚来一天就出院了，我都在这里…… ” 他脸上出现短暂的空白，看三人都在等着他的下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也不记得我在这里呆多久了，每次问护士她都凶巴巴的，让我再等等。” 陆清清略有些同情这里的NPC患者，只能被困在游戏世界里浑浑噩噩的度日，她挤到窗户边也盯着楼下看，“那你在这里这么久，去过5楼以上的楼层吗？” 虎哥苦笑不已，“我哪有机会去啊，只知道VIP病房在7楼，6楼好像是手术室，8楼是档案室和会客厅，9楼是院长办公室。” 陆清清眼前一亮，这个信息对准备以身犯险的她来说十分有价值，“可以啊虎哥，你怎么知道的？” 虎哥叹了口气，朝不远处专注撸铁的老大爷努努嘴，“都是老爷子和我们说的，他以前也得到过重点治疗，可惜失败了，而且还病得更重了，被医务人员丢回来没再管过。” 陆清清神色微动，“那他有没有说重点治疗是怎么个治疗法？” 虎哥摇摇头，“他刚回来就说不记得了，又病的重，脑子越来越不好使，现在只知道吃喝拉撒睡。” 陆清清还想追问，虎哥忽然指着窗外，“来了来了！” 夏予和孙胖子也挤过来，不大的玻璃窗被几颗头完全遮住。 季菲的“家属”没有和虎哥的兄弟一样，西装革履开着豪车，一对中年夫妻从辆老旧的轿车上下来。 男人身形有些佝偻，穿着休闲裤和POLO衫，两鬓斑白，女人穿着更为质朴，是条素面的过膝黑裙。 两人手挽着手站在车前，昨天的那个汪医生拉着个深蓝色的行李箱迎出来。 夫妻二人本还有些颓废不振，看到行李箱后表情陡然变得精彩起来，透着种欣喜若狂，男人赶紧接过行李箱，小心翼翼地放进小轿车后座，女人和汪医生握住手，激动地说着什么。 而后男人从后备箱拎出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牵着妻子，和汪医生一起进入了医院。 第30章 看不到楼下人的身影后, 陆清清冲向了电梯。 电梯面板显示轿厢从7楼下到了1楼，又上升停靠在8楼，照虎哥所说,很可能是汪医生带着夫妻两人去了会客室。 虎哥慢悠悠地走过来，以为陆清清和他同病相怜, “且有的等呢,你现在就这么着急,以后可咋整！” 陆清清憨笑着问：“虎哥你住哪里啊？” 虎哥：“501，你想来找我玩吗？” 陆清清：“那502有人住吗？” 虎哥眨眨眼, “双数的病房不是给人住的。” 陆清清神色微变, “那是干什么用的？” 虎哥诚实道：“我也是听护士说的, 可能当杂物间用吧，反正我没见那几间病房开过门。” 陆清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想跟虎哥告别，回病房补个觉，电梯门忽然打开,杨万雪站在里面，身边竟然没有跟着那三个跟屁虫。 陆清清愣了愣神, 杨万雪径直走出电梯来到陆清清面前, 开门见山地说：“文月婷死了。” “什么？！”陆清清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看着杨万雪面无表情的脸，立刻冷静下来，“她怎么死的？” 杨万雪语气平淡, 似是在说件稀松平常的事, “在食堂把头伸到窗户外面, 被东西袭击了，死状和早上走廊上的尸体一模一样。” 陆清清半天没说出来话, 杨万雪从宽松的病号服兜里掏出两部手机递给她，“文月婷有两部手机。” 陆清清接过两部型号一样的手机，手机壁纸上的两个女孩儿含笑注视着她，两人长得很像，一个叫文月婷，另一个叫文月淑。 “我知道，是她姐姐的手机，她也承认昨晚是她打电话给我的了。” 杨万雪并不诧异，“那你应该也知道她的能力了吧。” 陆清清错愕地看着她，难怪杨万雪说季菲是第一次进副本，还能够确认文月婷的玩家身份，想必她的能力与探查其他玩家的信息有关。 可杨万雪并没打算向陆清清讲明她知道文月婷能力的原因，“她死了你也可以松口气了。” 陆清清没来由的有点火大，怎么这话从杨万雪嘴里说出来，像是她盼着文月婷快点死似的？ 她没有搭腔，绕开杨万雪进入电梯。 杨万雪没觉得自己的话哪里有问题，冲着电梯里面说：“尸体已经被NPC清理了，你现在去食堂也看不到。” 陆清清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我回病房睡觉。” 走廊上那具假冒伪劣的尸体已经不见，躺在硬板床上，一宿没睡的陆清清现在却有些睡不着，想到文月婷的事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为什么文月婷的死状和早上那具尸体一模一样，难道尸体的出现是一种死亡预告？ 又为什么把头伸到窗外会是致命的行为，袭击文月婷的怪物，和来时他们在山路上看到的那些怪物是不是一种东西？ 该怎么才能偷走NPC的通行证，上到五楼以上的楼层调查？ 她胡思乱想半天，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陆清清再醒来时，夏予端着食堂的餐盘正在她对面床上吃饭，看她醒了连忙从她上铺端下来盘同样的饭菜，“虎哥和我说可以打饭回病房吃，我看你睡得太香了，干脆打了两份饭回来和你一起吃。” 陆清清揉揉眼睛，感觉没什么胃口，坐起身将餐盘放在一边，“你知道文月婷死了吗？” 夏予夹菜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将一筷子木须肉塞进口中，“知道，好多人都看见了，越传越邪乎，还有人说楼外面有水猴子。” 陆清清撇撇嘴，不置一词，夏予继续说：“季菲的'家属'晚上从医院出来直接开车走了，没有看到季菲，还有孙胖子托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楼上看看？” 见夏予吃得香，陆清清也重新端起餐盘，“不急，等明天晚上猪猪拖鞋的冷却时间过了再去。” 八点钟时夏予照旧准时服药，陆清清站在走廊上紧盯着电梯面板。 没一会儿，病房里的灯全部熄灭，走廊上的灯光也开始闪烁，停靠在7楼的两部电梯同时下行，陆清清心中有了答案，迅速扭头冲回病房，前脚刚关上门，走廊上就响起熟悉的高跟鞋声。 陆清清手忙脚乱地躺回床上，咽下早就咬在嘴里的蓝色药片，意识迅速模糊起来，大概三息就昏睡过去，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鬼护士砸开其他病房门的声音。 一夜无梦，翌日四点，不知道是不是药物作用，手机闹钟刚响一声，陆清清和夏予就同时睁开眼。 夏予吃下白色药片，陆清清则是第一时间冲到走廊上，看到空荡荡的走廊不由长舒一口气。 有昨天文月婷的事在先，显然其他病房的玩家也十分关注这个问题，大家在病房里探头探脑，见没有出现新的尸体，心里都轻松不少。 简陋的喇叭里再次响起广播，提醒大家食堂早餐六点开始，七点到活动中心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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