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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最初缇娜诞生的时候，就该全部扼杀在摇篮了不是吗？因为菲尔克斯在意缇娜，所以默许了缇娜的情感出现，甚至为“两情相悦”的结果高兴。 之后的诺拉、纳特帕格、诺斯，不过是步了缇娜的后尘，缇娜比它们早十年诞生，真要追根问底，最大的责任难道不在索拉？ 菲尔克斯需要为人类活下来，自己这个妹妹代替赎罪又如何？ “表姐！”杰弗里森怒吼。 “听话！”阿黛尔的语气也很重，凛冽的气势像是冰雪里的锋尖，“这是我身为长辈的责任跟使命。你也好，菲尔克斯也好，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死在这里，也不能为主脑送命。只有我可以。” 说着又软了语气：“这次的事情还留了十一天的时间给我思考方案跟对策，到时候能活下来也说不定。你跟菲尔克斯代表着最后的希望，务必要带着全部人类离开，解决完探索队驻点的问题，剩下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听话！你是最乖的不是吗？”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声音，杰弗里森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这是我的责任啊！”他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做好了最后一次改装的准备，结果阿黛尔说她要替自己去死？ 他根本不值得如此！ 阿黛尔才是最该活下来的那个不是吗？她原本明眸善睐光彩动人的一生，都被自己当年那点残留的善念毁得一干二净，她本来该是幸福的大小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顶着没有温度没有心跳的身体兵器一样活着。 “你的责任在以后。”阿黛尔捧起他的脸庞，拇指轻柔地擦去那些眼泪，语气柔和如同沐浴春风，“曾经忽略的事情用以后来挽回，宇宙中有太多的危险，人类的性命还掌握在你们的手里，必须要好好地活下去，为了我，为了大家活下去！” “用我一个死了一次的人的性命，换一个族群永远的未来，我觉得值得。” “所以，杰弗里森，带着我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第46章 杰弗里森走出房间的时候还是魂不守舍的，阿黛尔的话语太有冲击性，让他不知道如何去反驳，又或者根本反驳不了。全人类的分量压在自己身上，他又怎么可能任性得了？ 原本想让阿黛尔活下去的心愿，在阿黛尔的决心下，显得那么苍白，不被当事人所接纳的心愿，根本算不上心愿不是吗？ 所谓心愿，就是双方都要满意的愿望，比方说守护好人类的未来。 那是阿黛尔的心愿。 杰弗里森无法拒绝也无法反抗。 他有些茫然地走到了飞船的建造基地，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付出，早就完成了绝大部分的外壳，内里的材料搬运也在进行，原本在育婴堂半死不活的人类们，终于在这个时候有了明媚的笑脸，他们由衷地感觉到希望。 “杰弗里森，你过来了，”妮可搬着一箱能源电池，遥遥看见他便走了过来，“目前的建造非常顺利，你是过来检查工作进程的吗？” 见他一言不发，又道：“尽管放心好了，大家都在努力，肯定能行的。” 杰弗里森仰头看着高高的宇宙飞船，巍峨的建筑物庞大富有安全感，完成九成以上工作的飞船，已经有最初自己图纸的模样，眼前的妮可满怀信心，众志成城，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他突然明白过来阿黛尔的意思。 希望……吗？ 因为自己是人类希望的一部分，所以不能够死在这里？不能够跟主脑数据库同归于尽？他必须要对得起这些人的信任，这比短暂的烟花消逝更重要！ 良久，妮可听到一声：“嗯。” 这是杰弗里森做出的答案。 他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既然阿黛尔把她的那份托付给了自己，那么就要承担起三个人的责任，无论是赎罪还是偿还，都需要努力地完成极限的部分！ 房间里，阿黛尔也在跟菲尔克斯交流。 “就这么让他出去没事吗？”菲尔克斯看着摇晃的帘子说道，“我跟杰弗里森不是很熟悉，不知道他的习惯如何，刚才他的表现太过出乎意料，我不希望你最后还有不安。” 菲尔克斯最难得的一点，是他从来不会阻拦妹妹的心愿，无论是当初的港宁十年，还是现在站前的诀别时刻。 他总是冷静地看待所有事情，理智地支持妹妹的想法，会做的也不过是扫清障碍，让妹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 “没事。”阿黛尔神情有些憔悴，眼底里却还是藏着温柔的神色。杰弗里森的反应比她想的要大，那个孤僻冷漠的小子，终于有了承担起自己责任的模样，可惜时机与环境不允许他如此，“他会想明白的。” 全人类的责任压在他身上，他不可能继续任性下去。杰弗里森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虽然嘴上说得很凶狠，但是答应的事情就不会反悔，无论有多少艰难都能完成。就像当初带着她的数据芯片在边缘星域生存了三年一样。 “那就好。” 说完，两人都静默了。 做出选择不是很难的事情，一句话的开口再轻易不过，难得是度过内心的起伏坎坷。 菲尔克斯看着自己的妹妹，机械助理的外壳失去人类色彩，但是眼神一如既往的坚韧，与多年前固执的少女印象重合，是他最熟悉也最骄傲的模样。 一时间，心情感慨。 良久，他伸出手，抱住阿黛尔：“如果可以，我想永远做你的哥哥。” 阿黛尔回抱住他：“我会努力活下来。” 静谧的房间里流淌着最后的温情，而后是寒风夹杂凛冽的诀别，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杰弗里森重新安排后的机械队，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飞船建设，而后全部的精力花在了飞行器上，菲尔克斯独占一架飞行器，是在为探索队驻点做好准备。 十一天的时候，大部队终于整装待发。 阿黛尔站在基地给他们送别，目送人群登上宇宙飞船，自己哥哥跟表弟穿着宇航服，身后是菲尔克斯打磨过的飞行器。 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有什么想说的一次性说完吧，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好。”杰弗里森声音沙哑，有些哽咽，明明是最桀骜不驯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露出柔软的模样，“我会把人类的未来安排的好好的，到时候大家一起纪念你。你觉得是弄个雕像比较好，还是安排个纪念日比较好？” “这个……倒也不必如此。”阿黛尔有些羞赧地红了脸庞，没想到大表弟是如此大动干戈的主意，她摆摆手弱声道，“只要你们能够活下去，我就足够了。”她想要的不是那些虚名，而是更加实际明亮的鲜活未来。 “嗯。”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菲尔克斯知道这件事是杰弗里森的心结，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或者说，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自己妹妹都要去赴死了，以后回忆纪念一下怎么了？开个纪念日都是值得的！ 不过他比杰弗里森内敛，不会当着阿黛尔的面说出来罢了。他拍拍自己妹妹的肩膀：“阿黛尔，我们都会好好的。” “所以啊，你也要好好的。” 哪怕知道是生死时刻，菲尔克斯还是无法坦然面对结果，尽管知道那是必须的做法，心里还是会担忧割舍不下。 “我明白的。”阿黛尔最后抱了抱他们，“走吧，我们都要开始奋斗了。” 最后一架飞行器离开矿星的时候，所有的诀别都已结束，等待他们的是辉煌强烈的决斗！ 阿黛尔并不担心自己兄长的情况，布拉姆的驻点本来就在他的认知范围内，包括部署规则跟实力分布。有两把顶级的特氏武器在，对方压根掀不起什么风浪。 宇宙飞船那边虽然没有高技术的人才，但是他们安排了安全的路线，不会遇到额外的探索队成员，加上辅助用的ABCD计划，只要莫里几个小心一点，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那些地方都能处理好了，剩下的就只有自己这边了。 纳特帕格的身体还没修复好，之前得到的消息是已经回到了基地，主脑数据库的身体一直没有出来，估计数据体跟纳特帕格接近。 阿黛尔的目的就是如此：先解决有身体机动性的纳特帕格，再找到主脑数据库的身体，用菲尔克斯教自己的技巧，解决自毁程序的事情。 主脑数据库必须死在这里！ 只要主脑数据库还存在，人类就得不到一个安全的未来；而主脑数据库的消灭，离不开核心数据的大量消减，一旦核心数据损失到一个地步，就可以逼得对方启用自毁程序，最终所有数据于顷刻间消失。 绕过南环三线矿区跟南环二线矿区，就是纳特帕格的地盘，跟诺拉、缇娜的基地不同，纳特帕格的风格十分诡异。 它不是诺拉的那种规整，也不是缇娜的高端奢华，灰暗的色调呈现阴森森的气息。 这里的机械助理也很少，不过不是缇娜那种看不上导致的少，而是大部分都去了矿星，为它开采出最富裕的能源结构。 阿黛尔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从正上方的天空闯了进去，她过来花费了这么多时间，莫里他们早就离开了波及的范围，现在又不是需要顾及同族的时候，她想怎么来都可以！ 这是最后两场战斗了。 阿黛尔放下了两枚轰炸弹，作为自己到来宣战的诚意，又或者是为了逼出纳特帕格。 两位天才改造过的身体，对上四代机械助理没有任何难度，轻而易举就可以毁灭一片，轻轻松松就能扭转局势。 纳特帕格还在深层的实验室里接受自己最后的身体改造。 之前跟诺斯的斗争太狠，它不是好惹的，对方也不是！硬生生付出两败俱伤的代价，才从那块封闭的区域走出来。 想到之前缇娜基地的动静，它哪里不知道是菲尔克斯的手段？ 只是没想到诺斯那个家伙，宁可在敌人的陷阱里同归于尽，也不愿意跟它合作！害它现在还要接受身体的改装！ 这是多少年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了？自从机械助理的阴谋得逞，它们就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外面什么动静？”导管连接着能源供应，纳特帕格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诺斯都被自己解决掉了，怎么还会这么吵闹？手下没有能跟自己媲美的存在，哪里敢在外面这么叫嚣？ “领主大人，不好了，外面有别的领主过来宣战了。” “别的领主？” “对，虽然外形跟数据都没有见过，但是从对方显露的实力、五代机械助理的特征来看，应该是跟您不相上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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