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收七成租子,竟然还比不上朝廷,怪不得那么多人,宁愿选择加入世家做隐户,也不继续做有户籍的人。 “我这就回去,今日你们就开始收割。”江易雅冷着脸,浑身洋溢着一股要战斗的氛围。 乔叔下意识看向江易周,他能感觉到,江易雅是以江易周为主,在行真正做主的人,是江易周。 江易周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去了。 乔叔兴高采烈,带着好消息往庄子里跑去,不一会儿就能看见那些土房里钻出来许多皮肤和他一样黝黑发亮的人。 白皙的皮肤,是贵人的专属,只有贵人不用下地干活,不用受烈日的暴晒。 “抱歉,第一次来就让你看见这样的场景,是我失职。” 江易雅照样还是很愧疚,她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有人想要害你,怎么能算是你的错呢?你唯一的错处,就是你太优秀,强到让他们心生忌惮。”江易周习惯性给江易雅灌鸡汤,“但优秀如果也算错,这世上就没有不犯错的人了。” 江易周非常坚定地告诉江易雅,她从来没有错。 江易雅的斗志更加昂扬,她恨不得现在就跑到族地去,当面质问那些只敢在背后耍手段的小人,她要将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一个个找出来,让他们在阳光下,忏悔自己的错误! “农具和要用到的耕牛,不要去和江家要,清江城那么大,我不相信找不到这些。其实这算是一件好事,可以帮助你我,彻底摆脱江家的控制。” 在江家看来,这是在敲打心大了的江易雅,可在江易周看来,这完全就是在创造机会,帮她们一把。 江家的地,江家的人?以后就不是了。 江易雅愣了一下,随后骤然笑了出来,“是啊,这是个好机会,还可以顺势拿出一些东西来。” 她说的东西,正是江舟带走的粮草物资,那些东西落在了甲辰山土匪手上,跟落在她们手上没有区别。 如果她们没有彻底脱离江家的资产,那想要将东西拿出来,只能走“叶大人”的路子,现在有了独立资产,以后拿多拿少,还不是她们自己说了算。 接下来是紧张的两天抢收。 庄子上的人日夜不停,到了晚上也要竖起火把,将地里照得亮亮的,抡圆了膀子干活儿,而江易雅则负责调动物资,她去清江城找了好几个从清江南边过来的大地主,他们举家搬来,就是因为自己的地受了灾。 别的东西没带多少,农具和耕牛是家底,肯定带着的,江易雅用一个合适的价格就谈下来了,这个价格不是金银,而是粮食。 现在大部分人都只要粮食布匹,金银只在世家大族之间流通。 得知此事的江易周只想说,这年头,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大庄大乱将至的现象又多了一个,那就是民间开始闹粮荒,且开始回归到以物换物的阶段,即大庄信用破产,钱币购买力下降了。 正在族地里,等着不安分的嫡系女郎,哭着过来求饶的小人们,听到了令他们无比恼怒的消息。
第035章 消息 “你说江五将咱们的人给请出了庄子?不可能!她难道是不想要这一季的收成了吗?还是说, 她终于放弃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打算放弃那一批没用的流民了。” 江家族地,某处精美的院子之中, 流水迢迢,桂花香气飘散,一片诗情画意,可在这其中却满是人的利欲熏心。 留了山羊胡的男人,盯着小溪中欢快游动的鱼儿, 手上漫不经心地撒着鱼食,心情远没有他表面看起来那么好。 躬身的奴仆额角落下一滴汗珠,他咽了口口水, 继续说道:“回主子的话,五小姐她去清江城,寻了几个地主富商, 租来了不少农具和耕牛, 咱们的人到的时候, 五小姐庄子上已经收完了。而且、而且……” 甚至比他们自己庄子上收得都快,天知道他们的人到了庄子里,看见地里空荡荡, 一粒粮食都没有时, 有多想转头就跑。 有求于人才能容忍他人蹬鼻子上脸, 五小姐现在对他们,那是没有容忍, 只有愤怒。 他们的人都担心自己走不出庄子了,没想到五小姐将他们放回来不说, 还让人给主子带一句话。 想到那句话,奴仆有点儿不敢开口。 五小姐仁慈, 饶了他们的性命,可是他家主子不是仁慈性子,这一关凶多吉少啊。 “吞吞吐吐作甚!” 男人不耐烦地将手上的鱼食全都扔到了水里,水面一阵翻腾,无数鱼儿争先恐后涌出水面,争抢鱼食,不一会儿就有几只吃撑,翻了白肚。 奴仆跪倒在地,颤声回道:“主子,五小姐要人带话,说她虽是江家人,但当初给她庄子时,族中说过,那是她自己的庄子,她的庄子,用不着江家族人操心。” 还有下半句没说,江易雅直言,躲躲藏藏在背后施为者,均是鼠辈,江家从未出过如此小人,当真叫人不齿。 对于世家子弟来说,被江易雅这样说,几乎等同于指着他鼻子大骂了,关键是他主子还不能跑到江易雅跟前,同对方对骂,那样更丢脸。 奴仆几乎已经预见主子知道下半句时暴怒的模样了,所以他没有一起说,前半句已经足够自恃为长辈的男人恼怒了。 “该死!她以为自己有个好爹,身为嫡系,就可以如此羞辱我了吗!”他气愤怒道,抬头看见奴仆还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更是恼火,催促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一口气说完!” “是!主子,五小姐还说了一段话。”奴仆一咬牙,将江易雅的话和盘托出,果然如他所想,主子大怒,将眼前能看见的一切东西都砸了。 连他都因为躲闪不急,额头被砸出一个大洞,血不停的流,他却不敢擦一下,只跪在一旁,连声请主子息怒。 等男人发泄完怒火,亭子里已经是一片废墟,还夹杂着不少奴仆身上的血,看得男人心里一阵痛快。 他发火时像个被逼红了眼的野兽,等他冷静下来,就又披上了人皮,瞧着人模人样了。 他摆摆手,示意奴仆下去包扎一下伤口。 这个奴仆跟着男人久了,太了解他,知道这是躲过了一劫,立马行礼起身离开,走得时候脚步虚浮,一摇二晃,眼前一阵阵发黑也不敢多停留片刻。 等他走出去后,立马有人迎了上来,见他满脸是血,赶忙搀扶他去找大夫了。 出了大门,与奴仆交好的人立马不满说道:“虽说他是江家人,咱们是佃户之子,天生比他低一头,可咱们又不是真的卖身为奴,他又不是官身,凭什么要受他这份窝囊气!他不怕死,对上了江家嫡系的女郎,咱们可不能想不开,跟他这样的人,一条路走到黑啊!” 满脸血的男人眼前发昏,听不太清那人说的话,可是他听懂了那人与他一样的感受。 对那人的不满,怨恨,以及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惧。 江家嫡系可是有一位国公爷,还是带兵打仗,有长州牧身份在身的国公爷!不仅如此,黄熙于氏也不是简单角色。 想到这儿,满脸血的男人暗骂一声,心中想着,要如何去巴结嫡系,省得嫡系后续算账,把他也算进去。 他只是拿了一份较高的月钱,不是真的将命给了江家。 翌日,江易雅收到了一份消息,是一个佃户传来的,说是他亲戚在江家做工,偶尔得知,之前为难江易雅的人,是江家族老江晨一脉的族人,大家都称呼其为江十三叔。 “江十三,他算是旁系比较有名的一个族人了,我刚来的第一天,就被人告知,不能与他抢生意,他这人爱财如命,为了生意跟族人撕破脸的事情,他做了不止一次两次,只是因为他祖父是族老,因此大家一直敢怒不敢言。” 江易雅说着,看向江易周,询问江易周要如何处理此事。 小打小闹,她可以一手操办,但是涉及到一些大局上的决定,她得听江易周的。 江易周托着下巴,手中涂涂画画,不消片刻就出现了一个曲辕犁的大概形状。 她一边画着图,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是个欺软怕硬的人,被他欺负的人敢怒不敢言,必定是拿他没办法,但凡他踢着铁板,就不会到如今还安然无恙了。” “确实如此,那就是说,我在他眼里,是个可以随便欺负的软包子啊。” 江易雅说着,微微眯起眼睛,她的神情和江易周有些相似。 那是江易周要开始搞事情的前兆,所以此刻江易雅心中,绝对正在盘算着如何好好反击。 让对方知道,他惹到她,算是惹到铁板了。 “嫡系不应该是他眼中的软包子才对。”江易周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连她都不会觉得江家嫡系时软包子,怎么会有一个人如此自信,敢上来就单挑。 当然,如果对方是单纯自视甚高,比较蠢,就当江易周想多了。 “或许他也只是马前卒,真正想要为难我的人,还隐藏在他身后。” 江易雅对阴谋诡计的嗅觉敏感了许多。 江易周对此乐见其成,在江易雅身上,江易周真的感受到了一丝养成系的快乐。 “只是一种可能,究竟是怎么回事,需要去仔细查一查,诗琴,帮个忙。” 诗琴应了一声是,这是让她去帮江易雅,查清楚后头的人都有谁。 江易周现在就住在庄子上,她这些日子更加了解了这个时代的世家贵族,以及普通人,也就更明白,在这个时代,没有权力的人,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猪狗不如在这个时代不是比喻,是叙述。 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个地步。 有时候江易周都会想,她到这个世界究竟是来干什么的?说好的休假,怎么比她做任务还累。 好在她就不是一个较真的性格,而且上班任务是玩游戏,和下班自己想打游戏,那是一个概念吗? 想明白后,江易周就更投入这场“游戏”了。 现在江家的存在,严重降低了她的游戏体验,江易周非常不满。 江易雅提起了另一件事,“这几日甲辰山上没有新消息传来,大姐她还顺利吗?” 之前谢叶瑶传信说,甲辰山的土匪已经抓住江舟了,一切按照计划发展,并没有任何出入。 那么按照原本的计划,现在江舟被抓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江盛耳中了。 江家族地这边暂且还瞒着,谢叶瑶能瞒得住,之前她到处剿匪,现在整个清江城里,四处都是她的人。 但凡换成一个男子领兵,江家人早就紧张万分,恨不得立马给江盛传信,让他来帮江家脱困,解决大患了。 因为谢叶瑶是女子,所以他们没有那么强的戒心,而且谢叶瑶一直以来表现得都比较乖巧,每天不是在剿匪就是在剿匪的路上,不和清江城里的官员交好,而是跟江家五小姐交好,这一点让不少人放下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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