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大哥,太子沈晖可强太多了,那位太子的名声并不算好,民间官方提及他,多会说一句资质平平。 李凝香看了眼三皇子,因为大长公主和皇帝感情很好的缘故,她与宫里的皇子公主,见面的次数比较多。 但仅限于她,她是大长公主唯一的女儿,频繁进宫很正常,当今太后是她亲外祖母,很是疼爱她。 朱长夜只是她的表哥,三皇子见他的次数两只手数得过来,而今竟然用如此亲昵的语气唤朱长夜的名字。 听起来像是颇为赞赏朱长夜。 “殿下,我也是半途被叫来,并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 大长公主擦了擦脸颊落下的泪珠,她已然四十,哭起来梨花带雨,好生美丽温柔,任谁都不会怀疑她对亲人的重视。 “三殿下,长夜他伤得这样重,本宫要送他回家,至于他为何会摔,怎会摔得这样重,还请江家给朱家一个交代。” 大长公主不想掺和此事,所以特意提醒,让江家给朱家一个交代,而不是给她一个交代。 意思是她不会为朱长夜撑腰,与江家为难。 江舟等人闻言松了口气,如果大长公主非要插手此事,他们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法子,能消除对方的怒火。 三皇子点点头,“姑母所言极是,是该先将人带回去好生诊治,不如将人抬到侄儿的马车上,长夜年纪不小了,乘坐姑母的马车,不太合适。” 大长公主点点头,“好,有劳三皇子。” “姑母客气,大郎君可否安排好人手,驾马车送长夜回朱府?” 三皇子口中的“大郎君”指的自然是江舟,事情至此,江舟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他连忙答应下来,转身便要去安排人。 只要能将朱长夜送走,别人派人驾马车了,他亲自驾驶马车送人都行啊! 江易周看出来了,三皇子忙着处理好此事,去郭子珍那边献殷勤。 他过来,根本不是江舟所言,为江家撑腰,他单纯是想要尽快转场,送走朱长夜,好全心全意应付郭家。 江易周能让三皇子得偿所愿吗? 开什么玩笑! 原著里,江易周变着法子给三皇子添堵,是为了对付江易雅,现在江易周则是打算让三皇子尝尝被人坑的滋味。 江易周可没有忘了,这个男人给她带来了不少麻烦,如果不是三皇子和江易雅定亲,根本不会出现侍女推她丧命的事。 江易周找了个众人的视觉死角,从手上的玉石手串上拽下来一颗的珠子,随后将有些松散的手串摘下来放到怀中。 拿那一颗玉石,直接弹向朱长夜的腿。 那玉石并不大,少女的首饰都较为小巧玲珑,这么一弹,落入床缝里,更是消失无踪。 天气不热,朱长夜的腿又刚包扎好,得维持通风,所以周年如没在朱长夜腿上盖太厚的被子,朱长夜昏迷之中,只觉得头像是被砸了一下,伤口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嗷的一声喊了出来。 “啊!!我的腿,我的腿好疼啊!” 刚刚在对面的时候,江易周就知道朱长夜有多能喊了,别看他此刻病恹恹躺在床上,好像累得没力气了,实际上嗓门大得很。 这么一喊,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注意。 江舟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位朱公子有多能折腾,他在马场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 大长公主和三皇子还没见识过,两人被声音吓了一跳后,很快冷静下来,两人都没当回事。 大长公主一脸慈爱地上前,拍了拍朱长夜的胳膊,说:“长夜,舅母在这儿呢,舅母这就送你回家,你的伤没有大碍,周女医已经为你上过药了,没事的。” “舅母?”朱长夜太疼了,根本没听清大长公主说什么,他此刻满腔愤恨,他是习武之人,他腿上的伤势究竟如何,他比谁都清楚。 他的腿,怕是废了。 朱长夜想到这儿,痛苦的无以复加,他的前程,他的一切,全都没了。 一个废人要如何习武?一个瘸子还有什么前程可言?他以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了啊! 朱长夜想到这儿,泪流满面,哭得特别难看,他哭着喊着,让舅母为他报仇。 “都是江家,江家的马场有问题,是江家故意害我,舅母!舅母为我报仇啊!侄儿的腿废了,侄儿以后就是个废人了,朱家完了朱家完了啊!” 大长公主如此好的养气功夫,都被朱长夜说得面色铁青,更不要说其他人,屋里除了江易周外,就没一个脸色好看的人了。 李凝香在心里连声骂朱长夜愚蠢,知道出了大事,以后前途不一定能保住,不更应该老实一些,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吗? 看在他的腿是在江家摔得份上,江家一定会给朱家一个交代,补偿少不了,到时候拿着江家给的补偿,下半辈子不用发愁了,即便是当一个废人,那也好过当一个无权无财的废人啊! 现在好了,一味将事情闹大,最后哪一家都饶不了他! 朱长夜说有人故意害人,这件事肯定是事实,只看在场的人,愿不愿意继续追究下去了。 大长公主见自小看着长大的侄儿,哭得实在悲痛,心里很不好受,她叹口气,没一怒之下扔下朱长夜不管,而是继续劝他,让他赶紧回朱府找更好的太医诊治。 朱长夜还是闹个不休,他想等父母过来,大长公主不想为他得罪江家,他看明白了。 但在大长公主和三皇子面前,他那点儿挣扎根本无济于事,两个手握大权的皇室不想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他再如何闹,也没用。 只见大长公主悲伤地说,“长夜定然是疼昏了头,像他这样大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么大的罪,当真是可怜,他该好好休息养伤才对,周女医,你说是不是?” 周年如从会走路时,便拎着医药箱,跟在祖父身后,看祖父给宫里的贵人治病了,对于那些贵人山路十八弯的说话方式,她再清楚不过。 于是她很配合地点点头,“大长公主殿下说的是,朱公子应该多休息,还请殿下允许微臣为朱公子行针。” 周年如是太医署女医,有官职在身,故而自称微臣。 大长公主微微颔首,周年如上前,两针下去,朱长夜被卸了力气,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被人直接搬走了。 江易周暗道朱长夜的战斗力,真不如一头猪。
第012章 疑点 等朱长夜离开,大长公主主动提出去上莲湖看一看郭公子,此举正合三皇子心意,两人互相搭着梯子,气氛融洽地前往上莲湖。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是去上莲湖观景赏莲去了。 当今太傅郭英六十有七,自皇帝还是太子时,他便负责教导皇帝圣人语录,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便是简在帝心的文臣了。 历经两朝,至今屹立不倒,郭英保全自身至今的法子就一个,那就是遇事明哲保身,不关他的事情,绝对不管闲事。 他是旗帜鲜明的保皇党,只听皇帝的话,谁是皇帝,他听谁的,不站队不插手党争,相国之下,他为文臣之首,却没有一点儿文臣领袖的架子。 他桃李满天下,跺一跺脚,大庄半个文坛都要颤一颤,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好处数不尽。 因此不管是太子还是三皇子,都对他颇为恭敬,况且太子和三皇子还在宫中读书时,太傅曾经教导过他们,算是他们的老师。 现在太子党和三皇子党的争斗,几乎挪到了明面上,太傅的势力尤为重要,可以说一句,得太傅者得天下! 往上莲湖去的时候,江易周满脑子都是这句口号,要不是她拥有绝佳的表情管理,估计能笑出声来。 可惜了,现在的努力,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江易周想到刚刚朱长夜要死要活的模样,有些期待郭子珍的表现了。 “六妹妹,你说大长公主为什么也要去呢?” 江易周走着走着,身边多了一个人影,正是特意落后众人的江易雅。 江易雅尽量压低声音,小声问江易周,一边问一边还偷偷望向四周人的反应,偷感十足。 “胆子那么小,还敢随便乱问啊?” 江易周没有压低声音,正常说话,不过她的步子迈得小了一些,距离前头人群更远了些。 出行的人个个身份高贵,你身边跟着三五个仆从,我身后跟上六七个仆从,聚在一起,将近小一百人了。 再如何小心,走路也会发出细碎声音来,人多噪音更大,来个武林高手,在前头都不一定能听见后面人说话。 风还从队伍前头往后刮,地方空旷,没有回音,更不可能听见了。 江易周知道前面听不见她说话,江易雅可不知道,听江易周那么大声,江易雅看向周围的眼睛更警惕了。 更像个鬼鬼祟祟的小偷了。 如果看见江易雅的表情动作,别人肯定不信她们没说大逆不道的话。 江易周颇有些无奈,“你现在这副样子,就差在脸上写一行字了。” “什么字啊?” “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易周不想谈论皇家内部的事情,大长公主过来,原因很简单,她只有一个女儿。 公主的权力,来源于皇室的血脉,一开始来源于她的父亲,也就是老皇帝,等老皇帝死了,她的兄弟继位,这份血缘关系便淡了许多。 一个特别明显的例子,公主可以同身为皇帝的父亲撒娇,要封地要人要钱,父亲总不会亏待自己的女儿,更不会因为女儿封地大一些,手底下人多一些,就起疑心,觉得女儿要造反。 但公主不能直接冲身为皇帝的兄弟要封地要人要钱,分分钟算你造反信不信? 大长公主目前依旧手握重权,是因为大长公主和皇帝一母同胞,太后尚在,他们关系很好,有矛盾太后会出面调解,可等太后没了,亲缘关系便淡了。 封号长公主的公主,足足有五位,大长公主靠什么继续维持她手中的权力呢? 靠驸马?为防止驸马生出二心,本朝驸马的官职不会太高,手上没兵权,这样的驸马纯粹是公主的挂件,靠不了一点儿。 大长公主只有李凝香一个女儿。 李凝香和秦彦的婚约不可能走到最后,她必须拉拢更多人,为她所用,以巩固她手中权力,在即将到来的权力斗争中,护好自己和女儿。 江易雅被江易周提醒过后,神情轻松了不少,终于不再东张西望了。 “朱长夜的伤很重,郭子珍的伤只会比他更重,今天这一关不好过,尤其是郭子珍,郭府不知道会不会找咱们江家的麻烦。” 江易雅此刻说的都是废话,江易周只听着,没有任何回应。 江易雅说出来是为了减轻自身的心理压力,江易周没回她,她反倒越说越顺畅,对于江易雅而言,听她说话的时候,不反驳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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