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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烨冲到马母面前，不由分说的要把她拉下床。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是吧，我跟你妈怎么办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马父见马烨像疯了一样拉扯马母，赶紧冲上去阻止，可是马烨正在气头上，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他一把推开马父，硬生生的把马母从床上扯了下来。 马母挣扎着，但马烨的力气太大，马母怎么也没能挣脱，两人就这么拉拉扯扯。 云烟见状赶紧上去‘阻拦’，然后马母成功摔在了地上，肚子瞬间疼了起来。 “赶紧打急救电话啊，你妈快不行了你看不见吗” 云烟强忍着笑意，露出一副着急的表情催促着马烨。 “那正好，让她肚子里的孽种赶紧去死” 谁都没想到马烨会这么说，包括云烟都没想到。 “你这该死逆子，你这是要害死你妈啊，我们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个天杀的东西，是要让我们老马家绝后啊” 马父见马母瘫倒在地上，扑过去开始叫喊。 云烟已经无语了，你倒是打急救电话啊？哭有什么用？ 可马父就像个白痴一样，只顾着抱着马母哭喊，急救措施是一点也不做。 丈夫和儿子都顾不上，云烟自然不会多此一举，于是，现场一片混乱，马母痛苦的呻吟声，马父的哭喊咒骂声和马烨的诅咒抱怨声此起彼伏，跟演电影似的。 直到马母身下流出血液，马父和马烨才真的慌了。 父子俩着急忙慌的把马母送到医院，意料之中的，孩子没有保住。 “都是你这个不孝子，我养着你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啊，你这是要下地狱啊” 听到孩子没有保住的那一刻，马父瞬间破防了，他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马烨身上，马烨好像知道自己理亏，没有还嘴也没有躲避。 或许是见马烨没有吭声，马父更加来劲，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把马烨不能生的事全都吵吵了出去。 而好巧不巧的，正好有个亲戚跟着云烟一起出现在了病房门口，把马父说的话听了个正着。 那人是马烨的姑奶奶，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嘴巴，谁家有事她都知道，而如果她知道了，那么全村人也就都知道了。 而这个姑奶奶有心脏病，经常要往医院跑，云烟便是在医院里‘偶遇’她的。 “没事没事，现在的孩子不都讲究不结婚吗？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苦谁不能苦自己，他们小两口好好过也是一样的” 姑奶奶说着安慰的话，但眼神中的幸灾乐祸却完全掩盖不住。 “滚，你他妈的给老子滚” 马烨爆发了，被父亲打骂了好久，他心里本来就不舒坦，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姑奶奶的话落在他耳中是满满的讽刺，正好成了他脾气爆发的导火索。 “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呢？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吗？一个大小伙子不能生，谁知道是不是以前把身体给搞垮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玩的太过，把身体都给糟蹋坏了” “你……你……”，马烨用颤抖的手指着姑奶奶，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打人。 “好了好了，咱姑奶奶说的也是实话，生不了孩子就不生呗，人不行就得承认” 云烟赶紧站出来打了个圆场，然后无视马烨的愤怒，跟姑奶奶说了几句好话，让她先行回家。 “你怎么把她往这里带？你故意的是不是？你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不能生是不是” 在姑奶奶走后，马烨又将矛头指向了云烟。 “啪——”，反驳之前，云烟先甩了马烨一个耳光。 “你会不会好好讲话？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斥责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马烨捂着脸，眼睛里翻滚着恨意。 “她有心脏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整天往医院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不能在医院偶遇个人了吗？再说了，你不能生不是事实吗” “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你非得把我的面子往地上踩” “你眼里只有你的面子是不是？那要是我不能生，你怕是早就把我扫地出门了吧” “……” “呵……不过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我以为你会跟我说你是男人，跟我们女人不一样呢，但你选择了沉默，我是该说你识趣呢，还是该说你废物呢” “……” “行了，用不着拿这种眼神看着我，要是不想过了就离婚，有问题的人又不是我，没了你，我刚好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 “你不怕遭报应吗” “如果真有报应的话也是你先遭，别忘了，你未出世的弟弟可是你害死的，我要是你妈，就把你赶出家门，一个连孙子都生不出来的儿子，留着有什么用” 云烟说着，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马母，她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整个人显得特别憔悴，马父坐在他身边，看上去也苍老了不少。 “爸妈，你们也没必要这么垂头丧气，我问过医生了，妈的身体没什么大碍，要是好好调理的话，以后还是可以怀孕的，实在不行，你们俩就去做试管呗，你们老马家的香火那么重要，可不得传下去吗” 云烟讽刺了一句，又白了马烨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只是她的本意确实是嘲讽，可话落在马母和马父耳中却又变了一层意思。 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句“身体没什么大碍，要是好好调理的话，以后还是可以怀孕的”上面。 所以，在马母出院的第一天，她就再次备起了孕，非要给老马家传递个香火。 可她本身就属于高龄产妇，此次流产虽然没给她的身体造成太大的损伤，但也让她的身体亏了空，想要怀孕根本没那么容易。 所以夫妻二人折腾了很久，也没再像上次那么顺利的怀上。 第159章 脆弱的自尊5 马母没能怀上孩子，两个人变得越来越焦虑，执念也越来越深。 马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在马母上次怀孕之前他还没有这样的想法，觉得女人过了三十五岁就不能再生了，没有期望自然就没有失望。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明明马上就要拥有一个健康的孩子，却因为大儿子的捣乱全没了。 唾手可得的东西不见了，巨大的遗憾深深的包裹着他，让他对再生一个儿子这件事变得越来越期待。 夫妻二人在备孕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什么样的方式都用了，甚至逐渐到了疯魔的地步。 而且他们不仅自己折腾，还折腾马烨。 在他们看来，是马烨害死了小儿子，也是马烨让马家的香火面临断绝的风险，所以马烨必须要出钱出力，确保马家的香火能够传承下去。 马烨都快已经被父母给逼疯了。 一开始，马父马母只是朝他伸手要钱去买偏方，或者弄奇奇怪怪的药拿来喝，要的钱也不多，马烨硬着头皮也就给了。 后来，马父马母的胃口越来越大，不仅跟他要钱，还让他弄很多稀奇古怪的药材。 马烨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他根本满足不了父母的要求，而在马父马母眼里，他办不到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没有尽心尽力的去办。 因此，一旦要求得不到满足，夫妻二人就会找马烨闹，开始是在家里呢，后来在小区里闹，再后来又去马烨的单位闹。 马烨不能生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再加上那位姑奶奶的传播，马家的事很快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传的越来越离谱。 但马父马母根本不在意，在他们看来，把香火传递下去比面子重要的多，一个家里没有后代才是最没面子的事。 所以他们越逼越紧，马烨身心俱疲。 相比之下，云烟就自在了很多，开心的时候上上班追追剧，不开心的时候就拿马烨撒撒气，过的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而马烨在家里被云烟打，出去又被父母骚扰，人都快都精神分裂了。 “生生生，你们就知道生，我去领养一个行了吧？我去给你们领养一个孙子行了吧” “领养？领养的是我们马家的血脉吗？不是我们马家的后人，怎么可能跟我们老马家一条心？要是他亲爸亲妈找来了怎么办？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成了别人家的，咱们家族怎么办” “什么他妈的狗屁家族，就两块破砖破瓦，有什么好传承的” “你说的什么屁话，家里的血脉传不下去，死了以后谁给烧纸，到了那边还得过穷日子” “都穷了一辈子了，还怕死后继续穷吗” “逆子，这个逆子，你是非要逼死我跟你妈是不是？要不是因为你，你弟现在已经这么高了，你害死了你弟弟，还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马父被气得暴跳如雷，也不管周围人的异样眼光，指着马烨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这半年，我给你的钱还少吗？我给你搞的偏方还少吗？医生都说我妈的身体不行了，生不出来了，你懂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还不是你害的？你妈本来怀了孩子的，还不是你把孩子弄没了，我不管，你妈要是生不出孩子，我跟你没完，我不活了，你别想活了” 马父说着冲上去给了马烨两个耳光，扇得马烨的脸火辣辣的疼。 “不活了你就去死，你去死啊，前面就是马路，过去就能被车撞死，你去啊” “你……你……” “你就是死了我妈也生不出孩子来，快五十多的人了还想生孩子，做梦呢吧” “逆子……逆子……” “我给你支个招，你再娶个二十多岁的女大学生去，年轻人身体好，能生孩子，可问题是，人家女大学生凭什么跟你？图你年纪大？图你不洗澡？图你穷？图你懒？图你不会讲理，只会发疯吗” 马烨说完后，猛地推了马父一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马父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蒙圈的状态，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震惊住了。 很显然，震惊住他的并不是马烨的行为，而是他说的话。 那句‘年轻人能生孩子’一直回荡在他脑海里，就好像点醒了他一样，让他突然觉得没必要在马母身上死磕。 马母不能生，他可以找另一个人生。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马烨说的是对的，他年纪大了，又没有什么钱，肯定找不到年轻漂亮又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女人。 只是虽然年轻漂亮的没有，可村里却有一个中年的寡妇。 其实那女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寡妇，只是她的老公已经十几年没有回过家了，在她跟村里一个光棍的事被发现后，她老公暴打了她一顿，第二天就消失在了村子里，从那以后再也没回来过。 村里有人说她老公心灰意冷外出打工去了，有人说是她和那光棍联手害死了她老公。 总之，人们众说纷芸，但谁都不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子。 那女人姓刘，村里人习惯性地称他为刘寡妇，因为是个独身女人，家里很多活都干不了，但又因为风评不好，也没几户人家愿意帮他。 马父就是在这个时候出头的。 他帮着刘寡妇干这干那，完全不管村子里的风言风语。 但他不在乎，马母可就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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