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疼得全身冒汗,汗滴落在伤口上,疼痛加倍。 “你……到底要怎么样呢?不治病你会死的!!乖一点好吗?” “不,我不,反正早晚是死,不如让我这样死了算了!” 她其实怕死得要死,但是她的名声啊!尤其周围那么多人,兴许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但是,但是这不行! “你,自清,当我求你好吗?不要这样造作自己的身体。” 沈时溪瞥到他眼里的心疼,想马上告诉他真相,但是眼下不合适,军营不知道多少眼线,叫旁人听了去,裴玄朗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药给我,我自己上药,我不习惯别人碰我,你也一样,都出去!不然我死给你看!!” 身体在瑟瑟发抖,她是真怕死,无时无刻不怕死。 “你!不行!我给你换!” “不给!!” 她扭过头去,身体发抖的幅度越来越快,裴玄朗以为她是痛得太厉害了,其实她是恐惧胜过身体的疼痛,害怕被人发现身份,要是四下无人,让他换药无可厚非,但现在是真的不行! 裴玄朗将众人都遣散,留下上伤药,和她同在一营帐 “自清,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什么吗?” “不记得,不重要,不想记得。” 她咬着牙说。 “但是我记得,我永远记在心里面,你说过,你沈自清心悦我!为什么……”
第25章 疗伤 ◎二人四目相对,沈时溪正欲张口,就在这时胸腔中的骨头突然断裂。 ……◎ 二人四目相对,沈时溪正欲张口,就在这时胸腔中的骨头突然断裂。 “好痛!” 锁骨以上可见的肌肤,青筋暴起、抽搐不止,她不断翻白眼,身体朝翻,伤口流出的血液滴在榻上。 裴玄朗焦急万分,手掌轻轻拍打脸颊,她还是神志不清。 “自清,你不信任我,秦叔你总信得过吧?” 秦扬是她的师父,她总不会再害怕了。 沈时溪现在完全听不到他说什么了,全身蜷缩成一个球。 他不忍心动她,走出帐外,正好瞧见秦扬拿着医药箱走了过来,于是抱手问候: “秦叔,麻烦你了,她,不肯让别人动。” 军中伤员众多,沈时溪又那般倔强,秦扬方才在医治别的伤员,一时难以抽身。 “这混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唉,我去帮他。” 秦扬就没见过这么犯轴的女子,一句话的事情,非要拖,总归是要嫁给裴玄朗的,让自己丈夫处理一下伤口都不行? 头稍侧开,一拳打在自己手心,恨不得代替沈时溪受痛。 然后他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裴玄朗,也是苦了这小子,爱上那么执拗的女子。 裴玄朗引他进去。 他抚摸着胡须帮自己顺了一口气。 自从收了这个徒弟,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可过,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去。 “将军这里血气重,你还是先出去,不然,惊动了这丫……小子,她情绪激动,难免出意外。” 裴玄朗闻言,考虑片刻就出去了。 秦扬上前去拍拍沈时溪的肩膀,将人掰过来,女子脸旁和死了三天的尸体没什么两样了。 “不知死活的臭丫头,你就说出来又怎么了?别人算计你,裴玄朗还会对你不利吗?” 他一边说一边给人施针,片刻以后她身上的疼痛有所减轻。 沈时溪恢复意识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看着自己师父的神情,她也知晓方才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师父……” 她手肘抵着木板,艰难地起身,泪水模糊了双眼。 “不是我不想,隔墙有耳啊,尤其是他,你还不明白我吗?在定王府那些人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是……但是军中将士深信我不是女子,要是暴露了,裴玄朗该怎么办?他们会害他的!” 这军中不知有多少人不满意裴玄朗,又有多少人盼望他落马,此事一旦被旁人知晓,一定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秦扬知晓了她的心事,扶额叹息道: “孩子,先别哭了,师父也帮你隐瞒也就是了,现在情况危急,你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秦扬帮她解了身上的衣衫,上半身可说是血肉模糊了,伤口就在胸口。 沈时溪信得过他,说道: “师父,我,会不会落下病根儿啊?我的腿一直没好,我害怕。” 秦扬拍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谁还没点儿小病小痛的,无论你什么样子都是师父的好徒儿。” 他先将匕首清洗干净在火上过一遍,将烂肉挑出,上药,绑上绷带,就完事了。 秦扬还瞧了一下沈时溪的小腿,绷带绑得很松,但是绳结打得很巧妙,指头那么大,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这……手法倒是有些熟悉。” 秦扬脸色有些不悦,眉头皱紧。 沈时溪心思敏捷,立马就觉察到了猫腻,眨眨眼睛,拍拍他的肩膀。 “是一位貌美的前辈帮我医治的,就是脾气不太好,跟你这个牛鼻子老头一模、一样——” 语调拉得有些长,秦扬脸颊一热,握拳敲在这丫头的脑袋上。 “你胡说些什么呢?当心我收拾你!” “师父,你就不想知道这人是谁吗?” 她敢断定这两人一定有奸情,按照那些话本里的故事,他们两个应该会走到一起。 沈时溪脑子里已经脑补了好几出狗血大戏。 秦扬白了她一眼。 “臭丫头,就你话多。” 匕首的刀鞘还静置在一旁,秦扬拿起刀鞘就戳着沈时溪的印堂,轻轻用力就留下了一个印子。 沈时溪揉揉自己的眉心,撒娇道: “到底什么关系?你说一下又不会少一根骨头,怎么说我也是你徒弟,我有什么事情可是都告诉你了,你这个小老头,倒是说啊。” 手不断扒拉着秦扬的胳膊,他无耐地捏捏她的脸。 “小孩子家家的,多管什么闲事,算了,算了,她啊,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们早就没关系了,和离了。” 和离!!还曾经是夫妻啊!沈时溪两眼放光,身上的疼痛也不在意了,好不容易抓着秦扬一个把柄。 “天哪,天大的缘分啊,要不你们两个凑合凑合得了,我看你啊一定放不下师娘对不对?而且,而且师娘好像还认识我娘,你也认识我娘。” 说着她越来越激动,坐了起来,动作一大,身上的骨头又受到了牵连,“我的天啊,好痛,师父,我是不是流血了,痛痛痛!” 秦扬为其把脉,没有什么异动。 “你给我乖乖躺下,我的事情你也别管了。”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了,这小丫头听着是新奇,那段日子,他终其一生也不愿去回顾。 沈时溪疼痛缓解一下发现秦扬眼里竟然有泪光。 “不是吧师父,你怎么哭了?对不起啊,我再也不提了,别哭,别哭!” 一向夜郎自大的小老头竟然流成了一个泪人,这爱哭的癖好难不成还会传染? 秦扬不理会这小丫头片子,大呼一声,“沈自清找你。” 沈时溪眯着眼看他,气鼓鼓地说: “我找谁啊,我没有啊,师父你叫谁啊。” 话音刚落裴玄朗就冲了进来,看样子很狼狈,看着两人有些手足无措。 “自清。” “将军?” 两人沉默许久,她回过神来发现秦扬已经溜之大吉。 裴玄朗坐到床边,也不敢凑得太近。 “自清,你还好吗?你刚才真是把我吓坏了。” 沈时溪说道: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刚才师父出去了,其实,我一直有个秘密没告诉你。” “我知道,你几次说骗我了,所以你现在是肯说了吗?” 她还是有点迟疑,毕竟现在还不安全,欲言又止。 裴玄朗伸长手臂抱着她,说道: “不想说就不说了,我想不会是什么大事,自清,我相信你。” “刚才你一直在外面?为什么?” 以他的性子应该会一直守着她的,这次竟然出去了,沈时溪有一点意外。 裴玄朗苦笑一声,叹了一口气。 “你不想让人靠近,我还能如何呢?也只能作罢了,只在外面等着,这次作战算是了解了对方的实力,袁冲被我刺了一枪,伤势不会比你轻,接下来这两日我们会轻松一些,只是红河谷不比别的地方,他们要是派人将这里包围,我们很难逃出去。” 沈时溪一惊,握紧他的手。 “那现在,你想怎么办?” “丢车保帅,只有这个下下策,万不得已用不得。军中也不知多少是敌人,多少是细作。” 他眉宇间凝聚着一股化不开的忧愁,眼下局势多变,朝廷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 沈时溪说道: “我觉得……嗯,你要不要先把奸细全部揪出来?” 裴玄朗说道: “这没有那么容易的,现在我大概知道是谁,你想过没有,万一奸细比我更得人心……” “那你就把人心都抢过来啊,你可是将军啊,行军打仗你比我聪明,但是,你给我一种感觉,你好像是把整个军队都放弃了一样,我们现在还有万余人,这里面很多都是平民百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他平日里狠厉、霸道、无情,沈时溪总觉得他还保持着以前的真诚,能够为帮无辜女子请命的人,一定不会真的冷血的。 裴玄朗怔愣片刻,说道: “你既然说了,那你可有良策?” 沈时溪趴在他肩膀上撑着脑袋说道: “良策谈不上,大将军多多指教。” 她从包里拿出荷包,这是吴勇给她的,包里沉甸甸的,她取出一块令牌。 “吴叔兴许是来不及安排了,我娘自从嫁给我爹以后,做了商妇,她做得很好。可能因为我失忆了,我不记得她在哪里,这个玉佩可以调集泉州大半的商铺。” “令堂这么厉害?” 裴玄朗有些吃惊,既然她母亲这么厉害,怎么会让她流落在外?难道是她爹从中作梗? 沈时溪回复道: “你别管这么多了,战事突发,我们这边毫无防备,他们那边也未必准备充分,一定是搜刮民脂,不如你先下手为强,你的那些手下都回来了吧?” 他点点头。 “都回来了。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这得等两日再说。” 沈时溪懵圈了,这事要抓紧,他们的粮可不够了,要是耽误了时间,可能就会全军覆灭的,他们这些人无法幸免于难。 裴玄朗说道: “你等等就知道了。” 他拉上被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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