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被宠物摸脸,白骨好不习惯。看在大漂亮哭的份上,白骨就让了她,但白骨也回摸了大漂亮的脑袋,“你姐姐在哪里,我们可以去找她。” 大漂亮眼泪一下收住了,不再碰白骨的脸,“姐姐死了,死了两回。一回心死,一回身死。” 大漂亮再不是那只扑在她怀里的宠物了,她变得很冷,像冰窖一样冷。 一口冰棺立在眼前,公主垂眼看着里头的尸体,眼底之泪渐渐褪去,“缝得再好,终究不是一个人。” 白骨听了,身子像散了般,她缩着身,低下了头,“我已经尽力把我师傅缝好了。” “我没说你。”公主走出冰窖,只瞧得万江海坐在最外头,颓然不已。 “那是王命,我能不遵从王命吗?” 无声亦无答,虎头山夜色已深,人人沉默地吃着烤鱼。 乌兰贺给白骨把烤鱼的刺褪了,她不会吃鱼,他给她剔了好些肉出来。 待吃过烤鱼后,白骨睡在了冰窖里,他依然陪着她。 小黑是只最奇怪的宠物,她睡觉翻来覆去的。白骨太累了,没有睁开眼睛,但她知道小黑在干什么。小黑一会儿睡在她身后,后来又睡到她前,后来又跑到了她身后,只不过这回与她挨得近。 阿黄有时候也会这样,撅着屁股伏着身,在她身边打转,但阿黄找个舒坦的地方就睡了,小黑找到了还在呼呼吐气。 师傅说过,这里的寒凉能凉血静心,延缓内伤,再加以内力修炼,则可修复伤事。然小黑的心没有静,血也没有凉。 白骨转过了身,小黑还干瞪着眼睛,那样子当然还是个瞎子。白骨一手罩了他的眼,“小黑,你这样睡不着的,把眼睛闭上。” 乌兰贺在冰面上惊颤,眼珠在她掌下动着,慌得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不是,我想起了正事,可你睡着了。” 这颗色心已经迷失了,不受控制了,到了这时他才记起要紧事。 乌兰贺深感自己被这幅躯壳拖累着,它把他变成了傻子,把正事忘了,现在竟然还在发热。 要不说有句话叫宁要美人,不要江山呢,这美人确实乱人心智,何况他乌兰贺本来就没多少心智。 乌兰贺压着心,也压着热意,把小狗吐出的圆塞塞入白骨手中,“我带你的狗找你,是要给你这个,它把你师傅的圆塞吃了。” 白骨握着她本要寻的东西,气息沉沉,“你看出这是什么了吗?” “不知道,好像差样东西才能和它拼一起。” 白骨力气全无,眼睛闭着睁不开,“小黑,我好累啊,我觉得师傅和我认识的不一样了。” 她翻身蜷了起来,整个身躯变得小小的。乌兰贺在她身后很想靠近她,想张开双臂护着她。 他伸出了手,又不敢再朝前,乌兰贺发现自己在夜色里又能看清了,这种奇怪的事以前从来没有。 他赶紧闭了闭眼,“那就先别想了,睡一觉起来再说。我爹常说,只要死不了,没有一件事是天大的。” 他又睁开眼睛,视线依然清楚。这一回他可清醒了,依稀想起打败他三叔的情景。这一切难道是因为白骨? “你爹不是死了?” 她声音像贴着耳旁,可她不会聊天啊,是真不会。 “就是死这件事他办太急了,猝死的。” “哦。”白骨似懂非懂,朝着空中落下手。 掌风刮耳,乌兰贺难免心慌,“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叫我睡觉吗,每天睡觉前,我都要给你练一遍刀功。” 乌兰贺弹坐而起,“那你忙,我不打扰你了。” 小黑走得飞快,白骨手起手落好几下,觉着哪里都空空的。 师傅有太多的事她不知,也无人能问,白骨唯是去看看师傅,将圆塞还到了她手中。乌兰贺在外掏出名册和刻刀,划去了白骨的名字。那上头还多了一个名:江雪阳。 乌兰贺决定,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方夫人。 日初的霞光刚起山间,杜志恶又拿着烤鱼进来,不待人吃,万江海就急步闯入,“公主不见了。” 众人闻声而动。 小黄犬嗅着山间,尾巴摇摇,埋头苦寻。数千剑客一夜都没看到大漂亮,阿黄成了寻人唯一的捷径。只是它腿短个小走路总比不上人,万江海走走停停总在前头晃荡。 乌兰贺越看他越烦,“你给狗让条道行不行,它闻又不是你闻。” 乌兰贺一言就引了那身盔甲退回,同时也引来了万江海的拳头。拳风在前,乌兰贺不及退,反是白骨出掌挡住。 “安静会儿。”白骨警告万江海。 有白骨在侧,乌兰贺便挺直了腰杆,“就是,安静会儿。人公主不是被你气走的吗?昨夜不知留人,清晨才知心急,就是马后炮。” 白骨侧了眸子,上挑的眼角亦带威风,“你也安静会儿。” 乌兰贺半垂嘴角,不再出声,万江海瞧他那贱样就哼笑。乌兰贺上前与他四目相对,有急火之势。四小姐看两人无聊有病,就绕开了。 “汪汪汪!”小黄犬又蹦又跳跑向前方,狗急成了兔子,事儿就不对。 白骨跟着跑上,很快她闻到了血腥味,纵横沙场的万江海也闻到了这股味道。 “阿黄,回来!”白骨飞奔着,小黄犬正奔向前方的老妇人。 那妇人手戴手衣,头戴面纱,捂得严严实实,正是当日上山验尸之人,她蹲在一具尸体前。 黄犬迎上,老妇却依然背对。 看阿黄不知回头,白骨铁鞭挥去缠住老妇的胳膊。老妇脚踏地不动,白骨方知此人功力颇深,手卷了一圈铁鞭加大了劲。 余光之中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在白骨身侧是个死人,脸皮已被撕去,胸口插着一把刀,衣服被血所染但不减奢华。观其四周草木,不像是被内力震过。 “你杀了她?”白骨问老妇。 老妇摇头。 此时,四小姐尖声在山间回荡,“爹!” 四小姐从衣着认出那是方员外,可见之尸体之容,惊怕不已,趔趄摔倒在地。 小黄犬嗯嗯急叫,白骨手背已出勒痕,见有剑客赶来,就道,“你们带阿黄和小圆先走。” 白骨下了令,那些剑客还是听了。 白骨又将铁鞭卷了一圈,随后用力提起。衣衫缥缈,在白骨头顶轻如风舞,白骨失重倒在地上,铁鞭卷来的只是身衣囊面纱。 “她杀了方员外?”赶来的乌兰贺见此状,第一反应就是如此。 白骨挥鞭抖去衣物,眼中是朝霞绚烂,亦是白袍面具横空而起。 不过转身之刻,白袍已与万江海出掌相对。然万江海不敌魔头轻功,被其逃脱,直叫乌兰贺入了他掌心。 乌兰贺像麻袋一样被人扛起,惊慌的他像条蚯蚓一样扭着。就在挣扎了几下后,一把刀抵住了他的鼻子。 那身白袍道,“人不是我杀的,我带你们去找凶手。” 乌兰贺听了直接成了条跳动的虫,“啊,白骨,他要撕票!” “小黑,你再坚持一会儿。”白骨在后追着,但内力刚复原的她有那么点吃力,万江海跑到了她前头。 深林间左踏右踏,一魔头追着另一魔头,如两只鹰翱翔,一路直到虎头山的北处。 到了军营,刚见朝阳,地上还残存着焦黄的痕迹,营地已经车马云集,拉着一车车黄金。 很快乌兰贺看到了一个人,是方员外,应该说看起来是。真的方员外已被人撕去脸皮死在虎头山,那在此处运黄金的又是谁? “那就是凶手,”白袍魔头扔下了乌兰贺,对后来居上的万江海道,“万将军,你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万江海已经顾不得乌兰贺了,他直瞧营地黄金。 白骨赶到时,万江海已经完全看得出神。 “小黑,他们在干什么?”白骨眼前是一车车黄金交错,方家钱庄的车子进了军营,周子颢身后亦有黄金交给了他们。黄金的光泽有明有暗,从营地出来的金光闪闪,进营地的就暗淡许多。 “周子颢把真的黄金运出去,再让方家钱庄把假的运进来,”乌兰贺这下终于搞明白了,“难怪那么多人都跟着周子颢建金佛,原来这才是根本。” 万江海一拳握起,“周子颢的证据终于被我抓住了。” 在万江海得意之时,华衣翩翩已走向营地,周子颢持扇相望,仿佛就在等她。 白骨现在多了个毛病,和四小姐类似。四小姐看到变态会忍不住“哕”一下,白骨看到周子颢也忍不住反胃。 那夜见了此郎君对小黑笑后,白骨对此画面挥之不去,一旦周子颢对她的宠物笑,那是完全不能忍。 “得咧,你的公主先下手为强。”乌兰贺正揶揄着万江海,那白骨就蹿到前面了,“哎,你去干嘛,我们不得制定下路线吗?”乌兰贺也忙跟了去。 万江海很憋闷,他想是时候夺回军营了。 白骨一路追踪,目光紧锁着她的大漂亮,但入了军营就不一样了,一群没头发的佛行过,直把大漂亮看丢了。 而小黑也不省心,被那些佛吸引了目光,来来回回欲言又止。白骨没给他说话的份,披着人皮的假员外正从西边营帐出来,鬼鬼祟祟的。 白骨怀疑那营帐里头就是大漂亮,小圆上回就是被带去营帐。 就闻风声稍大,两道黑影钻进了营帐。 可帐内无人,布置得十分简洁。 难道把人藏起来了?白骨开始从上到下,东南西北各处搜罗,到每个角落都叫唤声,“大漂亮?” “你大漂亮把人骂得狗血喷头,怎么会被变态藏起来。”乌兰贺轻声嘀咕着,白骨没听着。 说这里住变态,是因为这儿看起来像男人住的,可有把铜镜立在桌上,哪个男人这么臭美?而且床头放女红针线。 乌兰贺转了圈就浑身不自在,“没有你的大漂亮,她肯定在别处。” 腰带弹了一下,吓得他一激灵。看是白骨抽了他的匕首,他又淡然下来,提了提腰带。 白骨正用匕首对着巴掌大的木盒猛戳。 “你大漂亮能关这儿?” “这盒子很奇怪,被锁着可又那么轻。”白骨对着木头猛钻,木盒起了个窟窿,她扒着木屑直叫暴力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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