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别上虎头山乱走,免得也中了诅咒。”白骨摇了摇头,大叹大息。 身后人人自危,特别是金佛寺的胖和尚,他问,“什么诅咒?” “我被魔头抓去时,曾偶尔听得,这个山是被诅咒的。上山若是冲撞,会化为白骨。” “就算有诅咒,也比不上王上之恩。”周子颢不屑一笑。 “哦,那你们立佛,可问过佛?”白骨歪头一问。 周子颢全然默声。 白骨拇指与中指相合,学了佛像立起手势,“人在虎头山立佛,未问我佛,你们不仅冲撞了魔,还冲撞了佛,灾祸才刚刚开始。” 掌管兵将的将军拉着缰绳就想回头,“周公子,今日非大吉之日,出此血光之灾,我们还是先撤回吧。” “只要在虎头山念经超度方丈,就可压此血光之灾。”周子颢不愿走。 金佛寺的胖和尚退到了将军身旁,“方丈是得道高僧,连他都受了诅咒,我们没法压,没法压。” 就着和尚一番话,将军严声道,“周公子,你先查明再说吧。” 将军扬鞭而起,一行队伍洋洋而去,周子颢怎么叫也叫不回。 白骨未成想,他们这群人挺怕鬼神诅咒,不过周子颢和方家的人不怕。 周子颢信步朝她走来,又以着温柔的笑容相对。 白骨朝旁退了一步。 “姑娘莫怕,既然会算些神通,那随我们一起下山查明。” 白骨自然不是怕,只是觉得周子颢笑得流油。 在另一处,正有一双眼睛烧起火焰,周子颢的笑容映在那双眼里。 那是什么笑?眼冒桃花,浑身上下都透着春开,就像挥动彩色羽毛的迎春鸟。 乌兰贺浑身烧起了无名火。周子颢生得又白又俊美,如此才为淑美郎君,他对女人就会用温柔如水,笑颜炸开眼角这一招,白骨之前就也看他,肯定贪图他毛色更好看。 周子颢走进白骨,笑中带着眼波留情,“姑娘,我们下山好好聊聊。” 下山好好聊聊?就他俩?乌兰贺脑门轰得发紧,还伴着胸闷气短,气不停涌上。迎春鸟这不搭讪吗?他对女人只要一出手,女人就都做了他小妾。 白骨在那头还是未动,她根本不知此淑美郎君多危险。 乌兰贺胸口的气不住翻涌,随后有如爆竹在心口炸开,一道气流从腹中冲上。 “白骨,你给我过来,”乌兰贺气急混脑,上手拔了胸前的针。当看到针时,人呆了,想起刁老道那流血不止的样子,慌忙大喊,“白骨,救命啊!” 乌兰贺立在原地,白骨奔来时,他朝她举了举手里的针,“我给拔了。” 白骨也惊了,摘了面具急赶而去,她还没见过有人能这么解穴。她赶紧一把他的脉,脉搏平稳有力,又双手一扒,看了看那定针处,没见血流。 “你没事。”白骨愕然又难懂,她这只宠物的功夫基本可以说没有,怎么冲开的穴? “怎么可能没事,”即便看到胸膛处没流血,乌兰贺仍然不相信,“刁老道功力深厚血都飙成那样,我肯定内伤深重。” 乌兰贺急得不行,又瞥到周子颢跟来了。 乌兰贺的衣襟被白骨拉着,周子颢显然在猜测什么。但乌兰贺一点不想解释,他反而怨念地撅起嘴,“你再给我好好看看。” 白骨戳了戳扎针处,“血都没流,你怕什么。” 她直接上了手,乌兰贺没经住这样的,胸肌一抽,连带手一抖,婴孩的哭声顿时响彻山林。 “你冷静点,你没事,孩子有事。”白骨托着孩子。 “我怎么没事,我事大了去了。” 她掌心还托着他的手,那暖热更不叫他淡然。 孩子在嗷嗷大哭,白骨把她推到乌兰贺胸前。 乌兰贺脊背僵直,“这什么意思?” “小崽哭了,你快喂奶啊。” 最离谱的情况发生了,她竟然认为他可以喂奶! 乌兰贺瞟着周子颢,周子颢似笑非笑,震惊中带着嘲讽。 “你怎么就觉得我有奶了?我都没生过。不是,我都生不出。不对,根本就不该是我。”乌兰贺说话又变得混乱。 而白骨紧盯着他胸口,她的眼神是一阵穿心箭,让他知觉丧失。他体会到一种魂魄离体之感,便是渐渐不成人形,变成一滩肉,不,是奶水。 “这不是有奶吗?”白骨用力拍了拍,“喂奶的娘亲都没有你多,你能把她喂得饱饱的。” 她充满鼓舞的眼神就是在说,小黑,你可以,你行的。 乌兰贺彻底没了灵魂,这明明是胸肌啊。他虽然功夫极差,可至少还是练了点力气。他举了多久的石担子才练出了肌肉,怎么在她眼里成了喂奶的娘亲。 她又抬了抬孩子,“小黑,不生崽就喂奶吧,兴许也能治病。” 在她眼里,他到底是什么?乌兰贺开始质疑自己,为什么她会看他是一个奶娘。 他受到了巨大的重创,丧失言辞。 怀中婴孩望着他,那已不再是个可爱的孩子,而是嗷嗷待哺的小魔头。乌兰贺在他面前成了食物,他的牙又小又尖,还朝着食物吧唧了下嘴。 这成了压垮乌兰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确定他会在这里,在搭讪白骨的周子颢面前成为一个奶娘。威风凌凌的庄主要喂奶了,乌兰贺的人生彻底崩塌。 “我……我不是奶娘。”乌兰贺断断续续说着,可意识消散,一头朝后栽了下去。 乌兰贺被气昏了。 白骨手快扶住了他和孩子,“你晕什么?她还没吃奶呢。” 周子颢轻飘飘笑过,“原来是个蠢丫头。” 第11章 杀人罪 乌兰贺发了场噩梦,梦见尊严彻底与他诀别,他身后跟着个小崽,张着手跟着他,“娘亲,饿了。” 这场梦吓得他冷汗淋漓,他醒来时惊慌难定。 还好,没看到孩子,他现在在玉和山庄,在他的床上。小黄狗和小黑猫都在他床头,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乌兰贺松了口气。 或许他没有去过虎头山,或许他也没有成为奶娘,那只是恶梦…… 白骨又在他眼前,她明眸一动,他不经意一笑。 她手里拿着绿油油的草药,啪地一下敷在他胸口。 胸前凉嗖嗖的,乌兰贺嘴角难收,贴着床躲无可多,“你干什么?” “你被小崽咬了,此处痈肿流血,我给你敷些草药活血祛瘀,不然就会溃烂生疮。”白骨认真给他上药。 汪叫和喵声接踵而至,似乎连狗和猫都在发出笑声,乌兰贺再次有那种失去灵魂的呆滞感。果然不是梦,是真的。 “唉,没想到你的病如此重,竟然会没奶。你窝里的人只能给小崽找别的奶娘。”白骨还搞不明白,心觉他病入膏肓。 就因为这一句,乌兰贺积压的哀嚎难以抑制地发出,他彻底崩溃,泪流不止。 更可怕的是他听到了婴儿的哭声,那仿佛就在说,“娘亲,饿了。” 白骨怜惜地摸着他的脑袋,“小黑,别伤心,我会好好寻法子为你根治。你定会成为一个漂亮的女人,和小圆一样可爱。” 白骨目光垂落不移,乌兰贺起了阵心慌脸烫,他看看自己胸口,“怎么了?为何这么看我?” “你不也这么看过我?” 她凝望不动,乌兰贺脸红缩下了头,竟然被她发现了。 “可你这里明明看起来更像娘亲。”她举着双手在空中张合。 别的事儿乌兰贺搞不懂,这事儿他可懂了。他家黑猫刚生下时母猫没了,他爹救回来养着,他老看到小猫双足抓踩。他爹说,这是小猫想娘亲。 白骨双爪一张一合,同时小猫小狗也在乌兰贺被子上抓踩。 他真的好像奶娘啊。 哭声彻底爆发而出,震耳欲聋。白骨不住揉着乌兰贺的头,哪知乌兰贺哭得收也收不住。 乌兰贺的悲伤是一种开始,也是一种失去。可惜白骨不懂,她敷好草药就给他缠上了白布,又像肚兜那般打了一个大大的结。 “小黑你放心,我每天都会勤练刀法,为你寻割疾之法。治好了你,你就可以生一窝可爱的小崽。” 乌兰贺嚎啕大哭。 哭声中,一阵烤鸡腿香飘来,勾人味蕾。乌兰贺有那么点饿了,他呜呜哇哇寻味望去,门口站着杜志恶。 杜志恶边吃鸡腿边道,“庄主,周公子求见。” 乌兰贺忍着饿,亦憋着对周子颢的那股气,“不见。” “我话没说完呢,周公子求见白骨姑娘。” 乌兰贺更气了。 白骨却抱起小狗起身而去,“那家伙……” 白骨走了,乌兰贺躲进被子。这悲伤绵绵不绝,是他终于认清他与白骨之间的千山万水。 白骨在虎头山,他在玉和山庄,她为魔头,他为宠物,她为女人,她也把他当女人,还是要喂奶生一窝崽的那种。纵是色心怦怦然,也不过刚刚升起就被浇灭。 “庄主,周公子还带了好些补品给你。” 再次听到周子颢,乌兰贺眼前就是他的怪笑,他定是来讥讽。 乌兰贺想着想着受不得这气,翻了个身,可思绪又滚滚倒回。白骨刚才称周子颢为那家伙,家伙……乌兰贺仔细品了品,这听起来算是个人了吧。 乌兰贺又翻了个身。什么意思,为什么周子颢就能是个人。 绣着麒麟神兽的被子翻来覆去,如山坡此起彼伏。杜志恶捧着个大鸡腿,吃得满口流油,看得疑惑难消,“庄主,你干什么呢?” “周子颢谁放进来的?”被子里传来闷声。 乌兰贺又在担心,周子颢那人手段厉害,白骨不懂江湖险恶,万一被骗了呢。 “我啊。” 剑光似的眼睛从被窝里探出。 杜志恶还洋洋得意,“周公子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送我一大盆鸡腿。” 乌兰贺立刻钻出被窝,朝着杜志恶踹去。 杜志恶转身就跑,“庄主,你怎么穿上肚兜了。” 乌兰贺追杀出去,他的黑猫越出窗户,上了房顶,优雅地踏着猫步,任由主人发疯。 “温柔体贴是吧,善解人意是吧,给你鸡腿就叛变,真是有什么便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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