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点点头:“我在皇宫门口等你,你动作快点。” 陆成雪感激的看了眼齐玉,一旁的沈复回心里很不是滋味。 齐玉路过他时,小声道:“令尊如今在后宫,你跟不跟我走?” 沈复回惊讶的看向齐玉,又看看陆成雪,两边他都放心不下,可进了宫又不能立刻见到母亲。 齐玉善解人意道:“我在皇宫门口等你们,动作快点。” 陆成雪的人已经将棺材抬了起来。 沈复回等大部分人都离开了,才靠近跟在棺材后的陆成雪。 “成雪,你还好吗?” 陆成雪方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注意到沈复回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她怔了一下道:“还好,早知道有这么一天。” 沈复回还欲说些安慰的话,可他觉得,陆成雪此刻需要的根本不是安慰,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走了一段路,陆成雪发现沈复回还跟着她,她开口道:“你先回去的,我想自己处理母亲的事。” 沈复回欲言又止,最后只等答应道:“好,我等你。” 方淑柔下葬后,陆成雪又磕了头,她今日磕了太多的头,现在额头上已然红肿,泛起了红血丝。 春雨心疼不已:“小姐,夫人看到您这样不会开心的。” 陆成雪对着方姝柔的新墓碑笑了一下:“母亲,孩儿过两天再向您赔罪。” 春雨陪着陆成雪一路走向皇宫。 这次,沈复回也跟着进了大殿。 他跪下来向皇帝请安,并指认了陆平。 三皇子有些兴奋的看向沈复回,悄悄跟着站在他旁边的二皇子耳语:“二哥,这就是父皇心心念念的老大啊?” 二皇子“嗯”了一声,并无多余的言语。 三皇子顿感无趣,又仔细的盯着沈复回瞧,完全没想到啊,这般平平无奇的人,竟是他大哥。 皇帝对于突然出现的沈复回并未多说,今日的首要任务是收押陆渊。 “陛下,方才大理寺的仵作和刑部的仵作,一同验证了,方姝柔胸口处却有利器造成的伤口。”齐玉道。 陆渊已经跪的太久了,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跪过了,额头上出了汗,腿部已经麻木,他没力气再反驳什么了。 梅姨娘死后,他和方姝柔冷战了很久,后来以方姝柔求和告终。 他以为他终于驯化了方姝柔,女人嘛,既然已经嫁了,自然是以夫为纲,否则落的个被休的下场,她的孩子也不好过,他本来就很喜爱方姝柔,自然也不愿与她撕破脸。 只是他完全没料到,方姝柔的求和另有目的,她根本就是想他放下戒心,方便查她父亲的案子。 那天天气爽朗,当方姝柔拿着他私下打造的弓箭,质问他,她父亲的事是不是他做的,若他不说实话,她就要去面见陛下,揭发他私造兵器,陆渊感觉如坠冰窟,他最恨背叛,尤其背叛他的人还是他的女人,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你去揭发我吧,大不了一死,你和成雪就会被发配边关,充做军妓,可怜成雪那么小,还没享受过人生,就要在男人胯、下讨生活。” 啪,重重的一耳光,扇在了陆渊的脸上:“我方家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害我们至此。” 陆渊笑了,笑的很大声:“你知道吗?梅姨娘肚子里是个男胎,她死后,我亲自划开了她的肚子,那是个足月的男婴,是我陆渊的骨血。” “是你逼死她的,别把逼死她的罪过栽赃给我父亲,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哈,若不是你父亲非要带你离开,我会逼着她去死吗,会吗?” 方姝柔又是一耳光打了上去:“疯子,你这个疯子,所以你记恨我父亲,就害死了他。” 陆渊连着被打了两个耳光,怒火中烧的回了方姝柔一巴掌。 方姝柔被打懵了,拿起桌子上箭,刺向陆渊:“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你,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疯子。” 方淑柔嘴里的后悔,刺痛了他,往日在方家受到的冷待浮上心头,于是反手抢过方姝柔手里的箭,刺向她的胸膛:“我如此钟情于你,你不知好歹,竟想与我和离,你既然嫁给了我,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都休想和离。” ◎最新评论: 第89章 她命不好 ◎ 他没想到,只是一时冲动,就彻底失去了方姝柔,后悔吗,他曾无数次……◎ 他没想到,只是一时冲动,就彻底失去了方姝柔,后悔吗,他曾无数次的问自己?可到了今日,依旧没有答案。 皇帝拧着眉问:“陆卿,你可认罪?” 陆渊缓缓抬起了头,顶着四周怀疑的目光,坚决道:“臣不认。”又痛心疾首道,“臣没想到,成雪竟恨我至此。” “没错,我是恨你,若不是你亲手杀了母亲,我怎会恨你,你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事后,更是将一干人等全部灭了口,可你别忘了,那些枉死的冤魂也会有人替他们鸣冤?” 皇帝道:“可还有人证?” “回陛下,有,臣女来时,已经将人带至宫外了。” 只见一个佝偻着身躯的妇人,缓缓走到殿前。 陆渊凝神一看,根本记不得这号人。 “民妇参见陛下。”妇人穿着简朴的衣服,头发花白,五根手指粗的握不住。她磕完头,也不等人发话,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民妇本是李元郎中的通房丫鬟,无父无母,自小长在李家,李元教我识文断字,夫人也待我极好,还打算将我抬为妾室,可这一切都止步于一场大火,那日我恰好出城帮夫人办事,躲过一劫。原以为这场火是个意外,我混迹在救火的人群中,不顾一切的向大火冲去,李郎那时还未咽气,我欲将他托出大火,可我力气太小了,他要我快跑,并且塞给我一封信,这封信里有李郎为方夫人看病的全过程。我本来打算报官的,昔日的邻居认出了我,他跟我说,我斗不过,要我先藏起来再做打算,这一藏,就是十多年,如今终于能为李郎沉冤得雪了。” 她粗粝的手指,颤抖着从胸中掏出一封信,那信虽然有些污脏,却保存的极好。 周喜平上前取了信,交给皇帝,皇帝摆摆手,让周喜平念给大家听。 李元一介郎中,行医数十载,一朝入了陆渊慧眼,本是大喜之事,却无意间窥见丞相夫人被丞相所害,丞相要我守口如饼,只说夫人是心疾,可医德不许我对病人妄下结论,我拒绝后,丞相便拿家人性命威胁,李元只好答应。 夫人更是心善,病危之际劝我早日离开望安,可李元这一生,只知治病救人,纵然医不好夫人,也不好叫夫人蒙冤而死,今日特留此笔记,以待日后使用。 大梁一零三年元月十一日,午时二刻,相府遣人过来,说夫人病危,让我速速前去,李元提着药箱,急匆匆赶往相府,到了才知道,夫人不是病危,而是被箭刺中了胸口,呼吸微弱,李元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用剪子剪了衣服开始止血,丞相一直心神不宁的立在身侧,却一言不发,衣服上有明显的血渍,李元不敢妄加揣测,止住了血后,夫人恍恍惚惚的睁开双眼,愤恨的看向陆渊,用仅有的力气念了声,陆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罢便晕了过去。 我连忙写了药方,府上的小厮去取药了。陆渊将我喊到一旁问话,可有听到什么,我答,什么也没听到。陆渊满意的点点头,叫我留在这里,等夫人醒来,又叫了小厮守在一旁,陆渊没想到,他前脚刚走,夫人就醒了,她叫我和小厮快走,尽快逃出望安,小厮与我对视一眼后,我们都没走,我劝夫人安心养病,夫人说来不及了,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问我们有没有看到安安,是她的女儿,我与小厮都说没有,夫人便哭了。 陆渊很快回来了,我只好装作写药方的样子,陆渊立在一旁看,怎么还有药,可能救的回来?我轻摇了下头,脉象逐渐变弱,方才的方子不够强劲,这副吃了,兴许还能顶两天左右。 陆渊不许我离开相府,直到两天后夫人离世,在陆渊的要求下,我只能说夫人是心疾过世,可我知道,夫人是被箭刺死的,而这个凶手,就是陆渊,因为在此期间,我给陆渊的手做过包扎,他手上的伤也是弓箭所为。 我欲离开望安,可今日药房和家的周围,突然出现了许多陌生人,我知道,我离不开了。 周喜平念完整封信,整个朝堂无一人敢言语。 陆渊突然笑了一声:“是我做的,我与她不过是争吵了几句,她便想要杀了我,我不明白她的怨气从何而来,我想阻止她,别那么激动,谁知道,失了手,我并不想她死的,我还给他请了郎中,只可惜,她命不好。” 齐玉问:“李郎中一家,可是被你所害?” 陆渊是真的跪累了,他无所谓道:“齐大人说是就是吧,我今日在这里说什么,齐大人总是要反驳我的,不如我就都认了吧。” 皇帝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好你个陆渊,胆大妄为,目无王法,押入大理寺牢,等查清一切罪责,再做发落,陆成雪及家眷,全部关入相府,没有允许,不得外出。” 沈复回不知皇帝是故意对他视而不见,还是另有打算,总之散朝时,皇帝并未留他。可他不能坐以待毙,陆成雪虽没进监牢,但是被关了禁闭,这与坐牢无异,还有他的母亲,不知何时来了望安。 沈复回喊了声:“陛下。” 皇帝跟没听到似的,甩了下袖子走了。 沈复回急忙又喊:“陛下……” 三皇子一下搂住了他的脖子:“父皇摆明了不想理你,何必自讨没趣,是不是,大哥?” 沈复回推开了他,又作了个揖:“三殿下。” 三皇子扶住他的手:“哎,你这是做什么,该是弟弟我向你行礼才是。”可三皇子只说不做,并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沈复回认为,三皇子的热情绝非好事,但此刻,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找谁,靖远王是信不过的,沈复回也不想再与他打交道,唯有眼前的三皇子,兴许用的上:“三殿下,怎样才能见到陛下?” 三皇子嘿嘿一笑:“这还不好办,你就跪在这儿,跪到父皇心软不就行了。” “真的?” “自然假不了,父皇还是疼你的,你知道皇子排序里为何没有老大吗?就是等着你回来呢。” 沈复回想了一下,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就此跪了下来。 三皇子拍了下他的肩膀,转身就走,转过来的瞬间,脸上的笑也跟着消失殆尽。 沈复回跪了一个时辰左右,周喜平就来喊他了。 紫宸殿内,沈复回一进入,就闻到了满屋的药味。 皇帝端着药,一边喝,一边把紧皱眉头,沈复回行礼,他也不理,等他喝完了药,才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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