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过了一刻钟左右,一行人出发朝着白山观而去。 一上马车,顾闲庭就对诚王说道:“王爷,那位乔姑娘很有可能故意跟着您来的。” 诚王瞥了好友一眼,脸上笑眯眯的,却没有回答这句话。他盯着好友看了许久,道:“子随,你今日有些不对劲。” 闻言,顾闲庭看向诚王。 诚王仔仔细细打量着顾闲庭,再次确认:“确实很不对劲。” 顾闲庭:“王爷,是那位乔姑娘不对劲。” 诚王:“对,你就是在看到那位乔姑娘之后开始不对劲的。” 顾闲庭剑眉微皱。 诚王:“你何时那般热心肠了,竟会亲自去救一个姑娘。” 顾闲庭没说话。 诚王又道:“那日我问你时你还说不知道乔姑娘的长相,今日却主动去救她。莫不是瞧着她长得漂亮看上她了?” 顾闲庭冷静地指出来一个事实:“乔姑娘倾心之人是王爷。” 诚王摇着折扇,笑着说:“是么?我没看出来。那乔姑娘口口声声说要感谢你,我觉得也不必备厚礼了,直接以身相许算了。” 顾闲庭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那日白山观的道长去王府时乔姑娘身边的丫鬟恰好也在,今日咱们又遇到了乔姑娘,这恐怕不是巧合。” 诚王:“我知道。” 顾闲庭:“乔姑娘屡次让婢女去王府送谢礼,今日又特意来到了白山观,怕是有目的想接近王爷。” 诚王不甚在意。 顾闲庭:“王爷想想那日在孙记酒楼乔姑娘的表现,再看刚刚她的表现,反差太大了。” 诚王:“嗯。” 顾闲庭:“王爷心中有数便好。” 诚王:“你不是已经让人去查乔姑娘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闲庭默认了此事。 他的确让人去打探乔姑娘此番的来意了。 诚王反倒是盯着他看了片刻,说道:“子随,你是不对乔姑娘过于关心了?” 顾闲庭顿了顿,将那一点心事压了下去,道:“微臣只是担心王爷的安危。” 诚王:“是吗?接近我的女子有很多,你可不是对每个姑娘都如此。” 顾闲庭沉默了。 他总觉得这位乔姑娘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她似乎有意在接近王爷,又和那些故意接近的女子不太一样。 她若只是想要攀附王爷便罢了,怕就怕她别有目的。 天黑之前,马车停在了白山观。 小道士来到了乔棣棠面前,道:“请问是乔姑娘吗?” 乔棣棠:“正是。” 小道士:“您前日定好的房间在旁边的院子里,请随我来。” 乔棣棠跟诚王和顾闲庭告别,随小道士离开。 看着乔棣棠离去的背影,诚王对顾闲庭道:“乔姑娘也许不是跟着咱们离京的,她早早定好了房间,你误会她了。” 对此,顾闲庭不置可否。 等到了院子里,顾闲庭身边的护卫将打探来的事情告知于他。 诚王看着好友的脸色,问:“如何?” 顾闲庭:“乔姑娘是来祭拜尉迟将军的,白山观里供奉着尉迟将军的牌位。” 诚王脸色顿时一肃:“老将军的牌位竟然在这里。” 顾闲庭:“嗯,那牌位已经供奉了十几年。老将军死后,当时的泰平伯夫人在这里立了牌位,时时来供奉。后来泰平伯夫人与泰平伯和离,离开了京城,就没有人来此处了。” 诚王:“一切都是巧合。” 顾闲庭没回这句话。以他多年在在刑部的经验来看,整件事刻意安排胜过巧合。 诚王见顾闲庭没说话,瞧出来他的顾虑,道:“子随,你还是将目光放在你要查的案子上吧,我想乔姑娘应该没什么恶意。” 顾闲庭:“嗯。” 是否故意,还要再看。 乔棣棠接连祭拜了三日,完成了此次祭拜。 第三日傍晚,她的目光落在了东边的那处院落。 青儿过来低声道:“奴婢这几日一直盯着诚王的院子,王爷每日早上和傍晚喜欢出门,平时都在院子里待着,偶尔会有人去那个院子里。” 乔棣棠想到一人,问:“那位顾大人呢?” 青儿想了想,道:“顾大人很少待在院子里,时常出去。” 乔棣棠:“今日呢?” 青儿:“刚刚奴婢看到他离开了诚王的院子,尚未回来。” 乔棣棠:“走,去找诚王。” 那位顾大人虽然救过她,她也十分感激。只是他出身刑部,那一双眼睛不仅泛着冷意,还像是要将人看透了一般。她去寻诚王的时候最好避着他,免得被他看出来什么了,打草惊蛇。 乔棣棠过去时诚王正在看书,得知她来了,诚王让人将她请了进去。 乔棣棠送来一些山上摘的果子和野菜。 “王爷,这些是我去山上摘的,不值什么,但味道却极好,您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尝一尝。” 听到她亲手摘的,诚王有些惊讶。他听闻泰平伯夫人与泰平伯和离之后嫁给了云城有名的富商,家中应该殷实。 “乔姑娘竟然能辨别出来哪些可食,哪些不可食?” 乔棣棠笑着说:“父亲在世时,他和母亲很喜欢带着我和弟弟去外面游玩,我们时常在山里住,自己洗衣做饭。南边的野菜我多半都是识得的,京城这边的我却认得不多,是身边的嬷嬷教我辨别的。” 齐家是商贾,乔家是伯爵府,乔姑娘却十分亲昵地称齐老爷为父亲,可见在其心中身份地位并不是那么重要。 诚王不由地高看了她一眼。 “那也很厉害了,乔姑娘跟本王想的不太一样,不似寻常的姑娘。” 乔棣棠见诚王没有顺着她的话去提及云城,又道:“京城这边对女子束缚不多,云城的姑娘出门都要戴帷帽的,母亲出自京城,受不得束缚,故而喜欢带着我们远离人群去山里。云城那边的山很漂亮的。” 诚王点头:“嗯,本王之前去过,那里的确很美。” 闻言,乔棣棠眼眸微闪,故作轻松问:“王爷去过云城?” 这不过是一句闲聊,诚王也没多想,道:“对,去过几次,前年秋天刚刚去过。” 听到诚王主动提及,乔棣棠那一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前年……秋天……” 那位富商便是前年秋天去的云城。 诚王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道:“是啊,本王记得离开京城时树叶已经枯黄,落了满地,结果到了云城后,树反倒是越发茂密了,像是盛夏一般。” 乔棣棠死死攥紧了袖子里的手,生怕自己会失控。 就在这时,诚王看着乔棣棠的身后,突然说道:“本王说的对不对啊,子随?” 乔棣棠顿时紧张起来,回头看向身后,顾闲庭不知何时回来的,又听到了什么,他那一双如寒潭般的眼睛此刻正盯着她看。 听到诚王问话,顾闲庭挪开了探究的目光,答道:“微臣没在秋日去过云城,不过,按照书中的描述,应是王爷所说的那般。” 不管乔姑娘来此处的目的是什么,有一点应该是可以确定的,她是冲着诚王殿下来的。
第17章 冷淡 见顾闲庭没说什么,乔棣棠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本想趁着顾闲庭不在时探一探诚王的口,没料到他竟提前回来了。 若此刻就放弃的话,又有些不甘心。 她已经在寺中住了四日,若是再住下去难免被人猜疑,泰平伯府的人怕是也会担心她跑了。等到回了京城,她和诚王再想见面就难了,她去查诚王的话也会难上加难。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她总得确认诚王究竟是不是她想找的人。 她缓了缓心神,故作镇定,笑着说:“王爷在云城待了多久?那里风景极好,您有没有去游镜湖,爬青山?” 顾闲庭原本已经挪开目光,听到这话,突然转头看向了乔棣棠。 察觉到顾闲庭探究的眼神,乔棣棠那原本平复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她仔细想想,她刚刚那番话就是一句寻常的话,不算是特别刻意。 难不成顾闲庭已经从只言片语中猜到了她的意图? 乔棣棠的指甲都快要嵌进了肉里。 诚王:“没待太久,镜湖倒是去过,青山没来得及爬。” 乔棣棠的目光立即看向诚王。 没待太久又是多久。 顾闲庭的目光一直看着她,她根本没法继续追问。 昨日诚王问她在京城住的可还习惯,今日她问诚王在云城的情况,不算太过惹人怀疑。可若她问得太过细致,难免让人怀疑她的用意。 那位出身王侯的公子哥一直想要隐藏身份,若诚王真的是她要找的人,一旦诚王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一定不会告诉她实话,而且,她势单力薄,怕是会遭殃。 乔棣棠还没想好接下来要问什么问题,只听顾闲庭道:“乔姑娘去过青山?” 乔棣棠没料到顾闲庭会有此一问。 诚王也没料到。顾闲庭一向少言寡语,尤其是在姑娘面前。从小到大他主动跟姑娘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他却屡次询问乔姑娘。 前几日他便觉得好友对乔姑娘不一般,果然今日他又开始关心乔姑娘了。 乔棣棠:“我自小在云城长大,自然是去过的。” 虽然她觉得顾闲庭似乎一直对她格外关注,但顾闲庭那日救了她。一码事归一码事,她心中对顾闲庭十分感激。 顾闲庭却像是随口一问,问完就收回了目光,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诚王看看乔棣棠,又看看顾闲庭,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说:“子随也去过云城,你们应该有话说。” 乔棣棠礼貌地笑了笑。 “顾大人应该是去查案子的,怕是没有时间去游玩。” 原以为按照顾闲庭的性子应该不会接这句话,没想到他却看着乔棣棠的眼睛说道:“我去过青山,那里确实很美。” 乔棣棠觉得他话中有话,却又听不出来什么,她思虑片刻,始终没有答案,于是笑了笑,道:“嗯,的确很美。” 顾闲庭太敏锐了,乔棣棠没法再问下去,她又跟诚王闲聊了几句便回去了。 待乔棣棠离开,顾闲庭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果子和野菜,正色道:“王爷应该看出来乔姑娘是故意来寻您的吧?” 诚王:“看出来了。” 顾闲庭:“泰平伯夫人当年将女儿带走,态度决绝,后来没再回过京城。如今她的女儿却突然回京城了,怕是目的不简单。” 常年在刑部,他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乔棣棠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总觉得她身上有股浓浓的违和感,所以这几日他去查了查她的事情。 来到京城之后她并没有直接回泰平伯府,而是去了齐家,视察齐家在京城的生意。期间她一直在查乔家的事情,同时也在打听诚王的行踪。直到在孙记酒楼和乔二姑娘发生了冲突她才回了伯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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