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少女柔和绵静,双瞳剪水,看得乔骁怒从中来。 她就是凭借这副柔软可欺的面庞,哄人吃酒,让他如今置身于炼狱当中。 余白芷思来想去,想到一个办法,“你还好吗?要不...” 去泡了凉澡,她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药物能够缓解..... 药匣子就放在床榻下的四方金环抽屉里面,乔骁所坐的地方之下。 “要不什么?”乔骁冷声打断她。 方才无意窥见她湿衣之下的妙曼,眼下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双手揽着衣襟领口,她越这样拉扯包裹,反而无形衬托出起伏。 见状,他面红耳赤、咬牙切齿,“你就算是得到本将军的人,也得不到本将军的心!” “所以,别做梦了。” 余白芷被他凶凶两句给挟了回去,“......”缓缓闭上了嘴。 忍到这个份上,乔骁只觉得浑身都要爆炸了。 他的理智都要被彻底蚕食,此时此刻,汗珠不断往下掉去,甚至开始打冷颤了。 余白芷看着都觉得难受至极。 见他忍成这样,面上手臂上的脉络纹路鼓得骇人。 若是再不想办法,很快便会经脉炸裂,余白芷可不想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出这样的事情。 她不得不重说方才的话,声音温和,“我没有想如何,只是想告诉你,浴房里面有凉水,或可缓解一二。” 她说完这句话,乔骁不动,他盘腿而坐,双手无力垂落在膝盖骨之上,还有些轻颤,想来是要用内力压制,结局未果,眼下那药效卷土重来,他的意识快要被吞并了。 “这种...药不比寻常,你若是想要强忍过去,只怕没那么容易。” 不是没那么容易,而是根本不可能。 这种药...她是变相承认,此事与她脱不开干系,药是她下的了? “我凭什么信你?”他如今局面,便是方才信她的下场,乔骁的话不只是反问,还是质问。 但余白芷一句话就把他给堵了回来,“你眼下除了信我,还有第二条路走么?” 除非他想死。 结合乔骁被人软禁强行按头拜天地都没咬舌自尽的场面,她觉得他能够忍辱负重到这个局面,定然不想死。 而今也不必她多说了罢。 他忍到这个份上了药效还没有彻底被挥发,一会他的内息崩溃,彻底不受控制,只怕一发不可收拾。 他要是死了,自己的名声传出去应当不会好听,但对她而言,无关紧要。 余白芷是怕他死在这里脏了她的小阁楼。 当然,这句话不能对着乔骁说了。 免得他恼羞成怒,做出什么事情来。 尽管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依旧不信,还是在强忍着,强行运转内力,想要冲散化解药效,余白芷本想提醒一二,但触及他即便燥红依旧不减冷意的面庞,最后还是没张口,免得又被他呛。 她伸手抓了一把桂圆,刚剥开递到嘴边,发觉已经梳洗过了,不好再吃,只能放到了另外一边干净的小格匣里。 僵持了将近一息,药效是逐渐加强的,他的内息在方才的较量当中所剩无几,如何冲得散,嘴角渐渐蔓出鲜血,滑过下巴滴至本就鲜红的床榻之上,然后他妥协般地大喘气。 好一会可算是真的妥协了,长腿耷拉下来,双手撑着膝盖骨缓缓起身。 整个人脸色苍白无比虚弱,瞧着要摔不摔的,真怕他就此倒下,反而累及她,余白芷探身走过去要从床榻下面给他拿拄拐——是她先前与山虎缠斗受重创,养伤所备之物。 但还没有靠近两步呢,乔骁捂着胸膛,一脸警惕防备看着她,“做什么?”他的声音弱了一些,但凶沉不减,脸色照旧的阴鸷。 “没事......”余白芷抿出一抹淡笑随后撤了回去。 他整个人颤得厉害,人高腿长但步子迈不开,走得十分吃力。 余白芷就这么看着,都有些不耐烦了。 看着看着,她的视线不过微微往上挪了一些,然后她便发觉了不对劲,还是在男人臂腕稍稍遮掩的情况之下,瞧见的弧度。 起初,余白芷没做它想,她警惕以为乔骁在她的床底翻到了兵刃,所以偏头去看,就盯着那看。 乔骁本就有意防范着,她的目光直白不加掩饰,自然在瞬间捕捉到了。 他面色微僵,整了整衣角,神色不自然便罢了,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看什么?!” 方才还虚弱呢,这句话倒是中气十足,不知道又又怎么了,忽而恼羞成怒。 他的耳朵也红了,比他的脸都要红。 “你就这么好奇,没瞧过么?” 这一句话砸下来,余白芷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她略是尴尬,“.......” 谁知道啊。 好在乔骁也觉得停留下来面对彼此只会越发凝滞,咬牙撑着加快速度。 初入了凉水当中,虽然冷得打颤,好歹是能凝了凝无比紊乱的心神,微微定了定神,乔骁还是先警惕往外看了看。 她似乎还在圆桌那地方坐着,没有什么动静。 瞧了一会,稍微放了点心。 这药也不知什么来头,十分厉害,冷下去之后,很快他的燥热又起,浴桶里的水都不再冰凉。 他留意到屏风之外的人影晃动,可此时脱不出身去,不知道她弄什么把戏。 若是真发生了,不如就鱼死网破。 余白芷并没有做什么,只因为床榻脏了,湿透大片,她叫来丫鬟收拾整理,听着里面没有动静了,许久听不见声响。 丫鬟出去之后,她叫人拿些冰来。 取来之后,余白芷扣响右边屏风边檀,“你还好吗?我让人取了一些冰来,你可需要?” 冰。 倒是可以。 只是他心中警惕不消,但此情此景之下,没有办法。 余白芷也懒得废话,她没有进来,只把装着冰水的木桶放置地上,一脚便踢了过去,准确抵达乔骁所在的浴桶旁边,力道十分精准。 乔骁已经没有精气神去想她的武功有多厉害,他只知道此刻的自己快要炸掉了。 长臂伸出浴桶之外拿了冰,折折腾腾许久,拿来的冰用了一半,剩下的都化了水,他垂眸,拎起冰水桶直接浇了下去,压根就灭不了药性带来的内火。 冰水足够冷,可他体内燥热,意识有些昏昏了。 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要死在浴桶当中。 这样“傲然”的异常死去,不知有多难堪。 正当乔骁不知如何做时,屏风外传来一道轻软的询问,“你好些没?” 几番备受折磨,乔骁的眸光已经开始漫无目的的涣散了。 他歪头偏脸投射视线过去至于屏风之后的影儿。 受烛火照映在花好圆月鸳鸯戏水上,肩若削成,起伏分明的姣好身影。 他眼睑微颤,启唇吐露出低闷又无措的回话, “...没。”
第5章 自家的话脱口而出之后,乔骁打了一个冷颤,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她没有听见自己方才所言吧? 他这是什么声音,又是在说些什么?难不成要跟那个女土匪示弱妥协不成? 千万不能被她短暂的示好给蒙骗了。 她就在这里等着呢! 眼下浴火缠身,难受至极。 既然出不来,大不了就死在这儿吧,乔骁已经尽力了,百般无解之下便存了一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虽然死得有些窝囊,可总比受人凌辱强,毕竟这窝囊好歹也分些高低,能低一些就低一些,等到了阴曹地府,父亲打他也能轻一些...... 他不仅目光涣散得厉害,就连意识都开始消失了,薄唇边沿又开始出现血线了,滴滴答答落到浴桶当中,晕出血花来,最终蔓延散去。 “......” 脑中走马观花闪过一些在京城当中的过往,最后是家中书房,叔父跟他说此次朝廷要出兵征服阴山悍匪的事情,想让他去历练一二。 听罢,乔骁有些许犹豫,毕竟阴山的悍匪是出了名的厉害,阴山距离京城距离遥远,但凡京城当中的人,基本上都听过阴山山匪的威名,州郡派去的兵力全被山匪反灭,街头巷尾还有人用阴山山匪的名号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 叔父看出他的犹豫不决,哄他道,应对阴山的悍匪,朝廷早就有了剿杀的计谋,这是一个万全之策,按着计策来,决计不会失败,否则朝廷的英明无处安放。 此刻让他去也是想要帮他出头,压一压朝廷当中对他不满的同僚,毕竟乔骁自承袭他父亲官位以来,众人皆不服气,背地里诸多议论,表面时常阴阳怪气。 叔父又再三跟他确保这事没有差错,让他放心就是了,他会安排一切。 没想到,什么惠而不费,根本不是针对阴山山匪的计谋,而是谋算他的陷阱,是想要借这桩事情,彻底将他给剿灭,夺取他家的势力财富。 刚到凤仙郡的时候,乔骁便看出了阴山的蹊跷,他认为应当谨慎行事,可另外一个老将军完全省略了他的前半句,应当谨慎行事,只说他畏首畏尾,不过就是若是不敢上,就在凤仙郡等着。 其余的将士是叔父手底下的军卫,表面全然附和了老将军的话,背地里跟他说老将军德高望重不好忤逆,便听从他的先上山,然后再随机应变,朝廷早有剿灭的计划,路上不会出差错。 可上山之后,刺探的军士折损严重,乔骁便觉得不对劲了,他当机立断,说应当下山,再从长计议。 可他威严不足,压根就没有人信他,反而讲他是被吓怕了要趁机当逃兵,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掉落阴山天坑陷阱之时,他用长剑做锄刃,分明可以脱身的,但身侧那个叔父派来保护他的人,却推了他一把,然后就再无翻身之地了。 余白芷没有听清他含糊其辞的一句没。 在外面等了一会,实在是有些困了,又出声询问了一遍,可这一次她声音拔高了不少,还扣响了门扉,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蹙着眉,从屏风处歪头看去,只见浴桶当中的男人无力垂着头颅和手臂,唇边和指尖滴滴答答落着血。 她在心中暗道一句糟糕。 再也顾不得旁的了,迈步进去,靠近浴桶之时,余白芷还是留了一些警惕,她伸手戳了戳浴桶当中合衣而泡的男人。 “...还能听见我说话么?”先是问了一句,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接连喊了一两声,拿一旁舀水的长瓢戳了戳他的后背,见到男人没有什么动静,便知道他彻底被药性侵占,若是再过一会,他剩下的六窍都会流血。 真是一个硬骨头。 想必父亲已经看出来他的倔强,才给他下了那么厉害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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