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老老实实的,怎么突然就发作了呢。 李挽朝转回身去,想扒开他的手指,可竟怎么也扒不动,她似听蓝寻白低喃了一声“阿姐”。 她凑过去问,“把阿姐的手撒开成不?” 蓝寻白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喝了酒都没见闹过,和他讲道理,他说不准就听得明白呢。 可她话音刚落,就听蓝寻白又道:“阿姐,我好想你......” 他脸色潮红,那张脸上竟是醉意,看着已经开始不大清醒了。 李挽朝没把这话放心上,哄他道:“我也想你,你睡吧,你先睡。” 蓝寻白觉得自己根本就没醉,就是脑袋晕得很,眼前的人有些看不清,说的话传到了耳朵里面过了好半晌好像才能反应过来。 他听到李挽朝说也想他,反应了过来后,半天终于吐出一句:“你根本就不想我。” 李挽朝还想说些什么,可蓝寻白又囫囵说道:“我以后不叫你阿姐了。” 叫她姐姐,她真的能一直把他当弟弟。 从前刚离开京城那阵,他就想着,往后还是别叫她阿姐了好,可是一回来京城,一见着她,阿姐两个字就从嘴巴里面先跑出来了。 李挽朝听到这话,下意识就问,“不叫我阿姐,那你叫我什么?” 这个问题好像难住蓝寻白了,他想得身上的力气都没有了,抓着她的手指渐渐松开了。 好半晌蓝寻白都没说话,李挽朝只当他是喝糊涂了,等不到他的回答,也打算起身离开了。 可是,就在转身之时,她听到了他的回答,“叫什么都行,反正不能是阿姐了,你总是把我当弟弟......” 李挽朝轻笑了一声,打趣道:“不叫阿姐啊?你这喝了酒就开始没大没小了。” 说完这话,她也就没再继续待下去了,又去嘱咐了她身边的贴身小厮几句,说是晚上就不用净身了,容易着凉,暂且就先这样睡下,看蓝寻白这幅样子,起夜的时候估计肚子得不舒服,要吐几番,让他在旁边守住了。 小厮应下这话后,李挽朝就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翌日醒来,蓝寻白果然好像是忘记了昨日醉酒发生的事情,还是阿姐阿姐地喊她。 李挽朝觉得他好玩,背地里头笑了好半天。 过了两日,就快到一月底了,杨期明过些时日就要去殿试了。 李挽朝打算去文昌庙给他求些福气回家,杨絮本来是想和着她一块去的,可那天晚上饮了酒后,她受不了身上的脏污味道,去净了个身,结果隔日就染了风寒。 哎,有时候人也不能太爱干净。 蓝寻白和杨期朗回去后擦了把脸就睡,这两人就什么事情也没有。 李挽朝自然是让她在家待着,蓝寻白二月初才去国子监报道,她说好了和他一块去。 天气晴朗,连着下了好些时日的雪终于小了下来,阳光洒在雪地上,折射出薄弱的光芒,如波光粼粼的水河一般。 李挽朝和蓝寻白用过午膳之后,就一道从杨家出发,前往地安门旁的文昌庙。 她先前向着杨絮打听过了,每到科举时候,京城中香火最旺盛的地方就是那处,大家都爱往那里跑。 这座文昌庙已经有好些年头,近年来帝王看重科举一事,连带着文昌庙也被人踏破门槛。地安门在皇城北门,是帝王亲祭地坛诸神时候的出口,寺庙位于此地不算幽深,一旁的官道旁时常还有人来往。 李挽朝和蓝寻白来得不算早,在寺庙门口,蓝寻白听到别人说殿里头有算卦求签的地方,他问李挽朝要不要去给杨期明算上一卦。 李挽朝想了想后道:“这东西旁人算,应当不准的吧。” 蓝寻白听后也觉有道理,便作罢了。 这里头已经有不少的人在了,两人在门口捐了香火就往庙里面去了。 青灰色的瓦片覆满了白雪,庙宇的飞檐翘角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庄重。 两人往大殿那头去。 进了正殿之后,香烟缭绕,殿内供奉着文昌帝君的神像,在烟雾看着有那些许的不真切。 拜完了帝君神像后,他们从大殿里头出去后,又不知道是去了何处。 沈绥华将自己的视线从李挽朝和蓝寻白的身上收回。 她今日和家中母亲也来了文昌庙,沈舟裴今年也要春闱,恰逢今日雪小了些,天气晴朗了后,就动身来了这里。 她母亲非要拉着她去算卦求签,殿内的角落里头,有求签处,挤了一堆人。沈绥华挤不耐烦了,就站在一旁,任由她母亲在那里排队。 无聊往外看时,就看到李挽朝今也来了这处,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模样的人。 那两人说说笑笑,看着关系甚好。 沈绥华自认不得蓝寻白,但心里头登时警钟大作。 她为齐扶锦拉响了警钟,也为自己。 李挽朝要是真和旁人好上了的话,那齐扶锦死心了,就真来娶她了怎么办呢? 她哥哥这人,她知道是没有可能的,他随便玩玩,李挽朝也不会当真,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她觉得,他和李挽朝之间是真说不准。 李挽朝和他在一起笑得太过自如了。 是她都不曾见过的模样。 沈绥华想着要不要告诉去告诉齐扶锦这事。 可若是告诉了的话,她真的就是成了小人。大家都是女子,你不想嫁给齐扶锦,李挽朝看着就想了吗?若是不说,她又真怕自己将来要嫁给了齐扶锦。 沈绥华纠结得眉头都蹙成一团了,她的视线从那两人离开的方向收回,发现她母亲已经排上队了,沈绥华马上跑了过去,一屁股挤开了她,道:“母亲,我有急事,我先算上一卦。” 万事不决,可问卦象。 她的母亲骂了她两句,“死孩子,撞了鬼不成......” 好再也只是骂了两句,终归是没扯开她。 沈绥华很快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签子,是下下签。 好吧...... 好吧。 她认了,她最后还是没有当长舌妇,去将这事告诉齐扶锦。 上天让她闭嘴,看来这事是真有些糟糕。 可是沈绥华是没提起此事,烂在了肚子里面,齐扶锦自己却亲眼看到了。 * 两天后,大约是傍晚时分,李挽朝和蓝寻白都还在点绛轩。 蓝寻白上街买了几串糖葫芦回来,分给了店里头的人。 黄大娘上回还觉沈舟裴和李挽朝之间有些什么,可是过了年后,又来了个蓝寻白。那沈舟裴和蓝寻白一比,差个十万八千里去了。 蓝寻白人勤快,嘴巴又甜,都快把她哄得年轻二十来岁,这会蓝寻白买了糖葫芦回来,没想到还能给自己带上一串。 她笑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道:“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还吃小姑娘吃的这些玩样啊。” 蓝寻白道:“诶诶诶,您这是哪里的话,年轻着呢。” 黄大娘最后还是接过,对那边在看胭脂的李挽朝道:“姑娘,你快管管吧,这小蓝公子再哄下去,我这家都不想回去了呢。” 蓝寻白跑到李挽朝旁边,把最红最大最漂亮的糖葫芦递给了她。 李挽朝放下了手头的东西,接过了糖葫芦,又回了黄大娘的话,“您可不能不回去,到时候黄叔要来找我麻烦了的。” 李挽朝扒开糖葫芦外面包着的纸,看了看后,扯着蓝寻白小声道:“你怎么又偷偷挑最大的给我,我吃不完的。” 这或许是蓝夫人教蓝寻白的,做人不要小气,要大气一些。所以蓝寻白每次买东西都会给大家买一份,就像以前买花灯,李挽朝会有,知霞也会有。 但每次他都会给李挽朝留下最好的。 李挽朝也是知道的。 蓝寻白不在意的笑,“不给你最好的,我给谁去,吃不下的话,那就我吃吧。” 这玩意在过腻味,李挽朝最后果真是吃不完,还没来得及丢,就给蓝寻白抢过去了,“丢了浪费呢。” 李挽朝瞥他,“小白,你占我便宜呢?” “可是我以前就总是吃你剩下的啊,现在为什么不行?” 以前在学堂的时候,母亲让他给她带糕点吃,她吃不完,就总是他吃剩下的啊。 她以前是有夫婿的,他也保持距离了,可是如今,她已经没有夫婿了。 他不管了。 他就吃。 看着他这副样子,李挽朝终是没有再拦了,得了,爱吃剩下的就吃去吧。 叫了个小狗名,怎么还真生了副狗脾气出来。 这店里头的其乐融融之气,全都落入了店外一人的眼中。 齐扶锦今日又找到了点绛轩。 还没进去呢,结果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 他不知道蓝寻白是什么时候到的京城。 杨家已经今非昔比,也没人会寻他们家的不痛快和麻烦,所以上一回李挽朝叫他别再去盯着她,他是真没盯着了,因为没什么盯着的必要了。 只是没想到,蓝寻白又回来了。 他站在外面,视线死死地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李挽朝从始至终,嘴角都一直挂着笑。 店里头的人好像都已经习惯了蓝寻白的存在,他就跟李挽朝的挂件一样,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齐扶锦回想起来,他上一次来点绛轩,李挽朝是怎么对他的呢? 她让他在后院站了半个时辰,好像被别人看到她和他站在一起都是罪过。她那么防他,蓝寻白呢?蓝寻白都能和她吃一串糖葫芦是吧? 在这个时候,齐扶锦的嘴角竟勾起了一抹笑,狭长的眼眸却中没有一丝情绪。 一旁的喜萍已经察觉到了齐扶锦情绪的变化,他想开口劝他时,可齐扶锦已经往里面店里面去了,他连跟都跟不上去,伞都来不及给他撑。 他先前是来过这店里两回的,店里头的人也都见过他,只是这一回他有些太过冷冽,分明嘴角是带着些笑,可是这幅样子却莫名叫人有些心慌害怕。 谁惹他了?冲谁来的啊? 众人心中生疑,可还在疑惑之时,蓝寻白震惊地看着从外面走来的齐扶锦。 他的头发上、衣服上、眼睫上沾染了些许的雪花,身上带着说不出的寒气。 蓝寻白看了看齐扶锦,又看了看李挽朝,有些惊讶道:“他不是死了吗?!” 蓝寻白不知道温沉是太子的,他只是清楚地记得,他是死了的,死在了那场火灾之中,现在站在面前的,是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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