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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还正在黑板上写着这位转学生的名字，她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就是当初在那场幻梦中出现的天使，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名字是月。 “月野正树同学今天开始就要加入我们班级中，大家要和他好好相处。” 班主任将白色的粉笔又放回粉笔盒中，细碎的粉尘像是碎钻在阳光下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 “月野同学？你要做个自我介绍吗？” 站在讲台旁的少年人有着过于标志的容貌，银白色的长发被一段冰蓝色的绸缎绑成低马尾，随意地露出一截搭在他的肩头。 下面的同学看着上面那位冰山美人，几乎都是一片被惊呆的鸦雀无声。 “……你们好。”似乎是被人盯得太久，原本不准备说什么的这位同学还是意思意思问了句好。 于是大家纷纷比可鲁贝洛斯还要气氛组地拍手鼓掌。 “你好你好你好！” “月野同学要坐哪儿？坐我这儿吧，这儿靠窗风景好。” “月野君转学之前是在哪里上学？” 瞬间教室像炸开了锅，人人脸上都带着没有恶意的好奇与兴奋，唯有神崎爱衣臭着一张脸，想到自己在昨晚丢出去的那本书和那把看上去是和书成一套的钥匙。 “好了！”班主任不得已用点名册敲了一下讲台，才把嘈杂的声音给压下去。 她的视线在班上巡视一圈，最后落在一向安静又体贴的神崎爱衣旁。 “月野君就暂时坐在神崎君旁边，这两天神崎你先把书借给他看一下，课后带着他去看看学校，可以吗？” 神崎爱衣的脸更臭了。 不过她不说话的时候，很少让人看出自己的不满。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威胁对方说出他幕后主事的身份，她也算是能接受。 看着对方像不认识她一样在旁边的空位坐下，神崎爱衣又一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 和其他同学只是好奇的视线不同，她的视线犹如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好像要把他整个人从外到内都解剖开来，看看里面的构造是不是和普通的人类有很大的区别。 没有翅膀，没有魔力的波动，穿着校服的坐在那里的时候，好像真的只是一个长得过于漂亮的高中生，而不是使魔一样的存在。 但是使魔也会像人类一样会复杂的言语和日常的社交吗？ 至少她在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类似的存在。 魔法少女在变成魔女后，泛滥的魔力溢出吞噬周围事物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地衍生出使魔这一帮凶，它们是魔女的武器，在某种程度上又是魔女恶意与绝望的体现。 它们往往是不会对任何闯入魔女结界的魔法少女和普通人类们抱有任何慈悲的恋爱之心，有的只是依托魔女本能中一小部分的恶意发起不死不休的进攻。 她在以前最讨厌的就是和这种如同苍蝇蚊子般烦人的家伙战斗。 既不会掉落悲叹之种，也不会有过多的战斗技巧可以参考，除去能够提供一些魔女本体的线索外，如同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让她嚼得只觉得腮帮子发酸。 不过自打进入那片空间后，后来的魔法少女就对魔女的概念变得模糊和空白起来。 圆环之理的努力卓有成效，不过有时她也会想，万一哪一天即便没有魔女，但出现了更可怕的生物该怎么办？ 不过按照那位神明的性格来看，恐怕在真正轮到少女们奋战之前，她就已经先站在了最前方的战场上了吧。 思绪被拉扯得有些遥远，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午休时间就到了。 下课后几乎是全班的同学都围在了他们两个的桌子旁边，这样盛大的场面甚至引来了隔壁因为好奇围观的学生。 神崎爱衣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随着木制的椅子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其他人看到她面带微笑的模样，纷纷干笑着说道： “对了对了，神崎还要带新同学去看看学校，我们就不打扰啦。” 明明看上去她那副表情要比坐在她旁边的新同学冷着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要亲和很多，但是同班的学生们不知道为什么，就像灵敏的小动物一样察觉到了隐藏的危险，眨眼的功夫就头也不回地跑没影了。 现在她转过身来，语气温和地对这位新同学说：“那么月……野君，我带你逛逛这里吧，顺带还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聊聊。” 第9章 09 雨晴市第一公立学校占地面积不小，建筑风格和这座新旧交错的城市很是相仿，既有看上去就相当具有科技感的新建教学楼，也有很久前才会有的砖瓦老校舍，不过现在这几届学生们都已经不去曾经那些古老的教室里上课，基本集中在南区的新教学楼中上学。 这些是神崎爱衣在午休时候带着这位引起无数学生瞩目的转校生看学校的时候所说。 说实话，她原本是想在今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去找葵一起吃午饭，食堂也好、或者自己带便当也可以，两个人去新校舍的花园，或者旧校舍的天台，都会让她觉得是非常完美的休息时间。 但现在那些设想一个也没有实现，因为她梦寐以求的生活里闯入一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只有把这个定时炸弹清理掉，她才能安心地去度过自己的时间。 “那么新同学觉得我们学校如何？”她将人领到旧校舍的天台上。 月的视线轻飘飘地看了眼上楼时，那已经染上铁锈的锁链，旁边挂的白色警告牌上还标着“为了您的安全考虑，禁止入内”的标语，不过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先发话，由走在前方的少女率先提起勾绳，弯腰低头就轻松推开那生锈的天台铁门。 屋外的阳光明媚，连带天空也是令人心情舒适的浅蓝色。 转校生有着一双和天空很像的浅蓝色双眼，是她喜欢的颜色，不过他的身份实在让她喜欢不起来。 “这里按理说是不允许进入的。”他的声音里包含不赞同的意味，“年久失修，很有可能会塌陷或者有其他风险。” 旧校舍的天台上随意堆放着无用的老式课桌椅，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总是传来闹鬼的传闻，估计这里很容易变成一些流里流气的不良集团聚集地。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座学校和她之前所处的宇宙时间线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她来做介绍的时候也算是得心应手，仿佛她天生也属于这里一样。 “的确是这样。”听到他的话，少女笑笑，如同看待一个敌人一样看着他：“但是我还以为在看过那样的场面之后，不会有人觉得这种程度的危险就能算得上是‘危险’。” 月看着她，知晓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就是当初出现在那个满是繁花与彩灯梦境中的封印使。 当初就算是小樱也没有第一眼认出自己的假身份，不过那时他的本体的确是完全陷入了沉睡，所以更不易察觉魔法波动；但是能够在梦境中完完全全保持清醒，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对于绝大部分的魔法使，梦还是一个暗昧不清的领域。 那些瑰丽无序的异象，包含隐喻的人事，醒来后或许只能记得零星的片段，这才是常态。 “你要是现在不愿意好好谈谈的话，那我就不得已采取一些强制手段了。” 说话间，少女口袋中那枚镶嵌在金属底座上的浑浊宝石闪过一丝光亮，下一刻她已经换上了梦中相遇时那身黑色为主的服饰，西洋剑犹如劈开夜幕的闪电，带着势若雷霆的感觉刺向他的胸口。 身姿高挑的少年人伸手推去，身前仿佛有一道无形铁壁拦住少女那来势汹汹的攻击。 只见西洋剑锋利尖锐的顶端和那无形的屏障摩擦出尖锐的花火，细长的剑身在极大的力度和同样大力的阻拦下几乎扭曲成拱桥型的弧度，然后双方几乎是同时听到了玻璃破碎的清脆声，与金属拧断时的刺耳声。 屏障与西洋剑同归于尽地碎裂与折断。 洁白的羽翼在空中展开，就与她的灵魂宝石闪烁时就会展现自己和日常截然不同的一面时一样，少年那冰蓝色的双瞳收缩成竖瞳的时候，似乎也就揭开自己其实非人的真实一面。 少女重新伸手的时候，就能随意从空中拉出一把新的西洋剑。 “哈……” 她看着站在对面的人同样可以随意塑造一把新的弓箭时，就知道双方在弹药补充方面都没有丝毫的顾忌。 不过她可能还要略输一筹，毕竟她灵魂宝石的污浊程度已经非常深，稍有不慎就会变成这个世界里“第一个魔女”。 不得不说，这一点也不荣幸，她丝毫不像在这里开创一个代表了绝望与悲伤的新名词代表。 双方不断交手，再错开。 如果剑断，就再抽出一把剑；如果弓折，就再取出一把弓。 直到利箭划破她的衣袖，也直到长剑刺穿他的口袋。 叮当两声，一把银色的钥匙和一颗浑浊的宝石同时滚落出来。 两人脸色几乎是同时一变，随后不约而同地停下攻击，去拿属于自己的重要物品。 “把那颗宝石还给我。”恢复成校服打扮得神崎爱衣面色不善地看向对方。 此时在她手里的是那把很是眼熟的朴素银色钥匙，原本是在梦中有一位魔法使交给她的，不过保险起见，她昨晚明明已经把它和装在小川葵书包里的那本奇怪的书一起扔进了护城河里，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这个转校生的手中。 但如果那是属于魔法物品，她觉得就算天上开始下钥匙雨都不奇怪。 不过灵魂宝石是魔法少女的“体外心脏”，一旦灵魂宝石被毁，就意味着她会以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直接死亡。 感觉到自己体内剩余魔力几乎快要见到的月暂时恢复成人类少年的姿态，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握着的宝石。 冰凉的个体。 即便是染上了浑浊的颜色，他也会觉得这是一个相当美丽的工艺品。 紧接着他诧异地发现了一件事。 那些黯淡的光变成了属于他的，新的“光源”。 新的魔力如同雨水滋养干涸的河道，让原本不知何时渐渐变得模糊的身影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同时神崎爱衣也睁大眼睛，看着属于自己灵魂宝石里的那些污浊像是被风吹过的乌云逐渐消失不见。 这个世界没有悲伤之种，所以她出手的时候相当克制，深怕过多的使用会导致灵魂宝石的污秽不可逆转地往更加糟糕的方式累积；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或者说是用某种方式代替了悲伤之种来净化灵魂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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